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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被时代抛下的“中国式管理和运营”

时间: 若木633 分享

正被时代抛下的“中国式管理和运营”

  在互联网时代,随着用户需求变得多元、极致个性并快速迭代,仅依靠领导者的精英指挥和员工整齐划一的行动,已经不可为。随着环境的更迭,企业领导力迭代升级的层次是非常明显的,让我们来看看,不同条件下需要怎样层级的领导力,以及,你的企业正处在哪个层级?

  “企业的存在是为了采用科层治理机制来节约交易成本。”科斯这一理论深入人心。

  科层机制,依靠行政命令自上而下地分配任务。一方面,由于分工不同,下放到每一个员工手中的任务基本都是独特的,即使在同一个团队里,也没有绝对可靠的参照。因此,无法建立那种按照结果支付薪酬的“市场模式”;另一方面,员工每个人的能力不同,掌握的资源不同,即使在同一个团队里,也无法核定其投入程度,建立按照投入支付薪酬的“市场模式”。

  此时,为确保下属的全情投入,“管理者”必须要进化为“领导者”,获得对于下属的影响力。从领导力理论提出开始,实践界和学界就对其投入了大量的热情。

  “特质领导力学派”希望找出那些天生的领导者,认为具备活力、良好外表、好胜心、自立能力、说服力和统治力等特质的人将是优秀的领导者;“行为领导力学派”则将领导力行为分为“关注员工”和“关注任务”。

  后来,密歇根大学的里克特(Likert)提出了介于其中的“参与式领导”,研究者希望寻找一种最佳的管理风格;权变领导力学派将不同的领导力风格与情境搭配,强调没有通用的领导力而应根据环境权变;而后,领导力范式开始走向整合,即把所有的理论结合起来成为“新超凡魅力理论”。

  无论是何种领导力学派,都是为了确保领导力形成实际影响。从领导者行为模式来看,关注员工,是建立一种员工对于领导者和组织的情感认同;关注任务,是建立一种控制系统,确保目标的分解、下放、监督、考核。严格意义上说,两种领导行为都是有必要的,此时,领导者更像是一个个增压器,确保任务下放的过程中不出现耗散,甚至还能增强。

  甚至,美国西南航空公司的创始人和董事会主席赫伯•凯勒赫(Herb•Kelleher)认为,普通员工并不能够实现公司的高绩效,领导者应该激励员工超越工作任务地投入,成为组织公民(Organization Citizenship)。他领导的西南航空公司显然是这种理论的支持者,该公司的薪酬水平低于其他传统航空公司,但通过激励员工成为组织公民,他们创造了许多行业的经营奇迹。

  其实,在这个时候,实践界和学界已经认识到人力资产只能“激励”而不能“压榨”,转而局部放弃那些控制手段,加入了非正式的激励手段。按理说,这样的“领导”有利于释放人性,应该会弱化领导力的直接影响,而强化间接影响,这正是走向平台化的基础。

  但是,由于科斯所提的企业边界依然存在,在科层组织内部强调领导力就使得直接影响变得更强,进而,领导力也变成了一种能够决定企业生死的神器,企业管理走向“英雄主义”。由于领导力可能来自权力、政治和谈判……而权力又可能部分来自法定权、说服权、奖励权、信息权、参照权(依靠情感连接)、专家权……某种程度上说,不管领导力的来源如何,只要员工愿意接受影响,就是成功的。

  所以,员工千人千面,而领导力变得“玄而又玄”,且打上了强烈的领导者个人特质,企业管理走向了“个人英雄主义”。在科斯边界无比坚固的工业经济时代,明星CEO们是企业的超级英雄。

  此时,领导者是企业的决策中心,他们的表现决定了企业的绩效,所以,此时的领导力可以定义为一种“中心领导力”。

  在中国派生出的“家长领导力”

  科层机制其实不分东西方,但中国的科层组织却具有独特的儒家文化底蕴。严格意义上说,其并不是一种逐级下放任务的正式治理结构,而是一种非正式治理结构。或者说,中国的科层组织中,更加强调领导者关注员工,建立一种善良的“家长形象”。在关注任务的层面上,则更少使用科学的管理方法。因此,总是凭个人的一种“模糊的印象”。

  过去几年里,中国式管理突然异军突起,成为中国商界的一种时尚,海底捞、德胜洋楼、胖东来等企业的经营奇迹被当作“中国式管理”崛起的号角。这种被推崇的“中国式管理”,简单来说有三点操作:

  其一,在员工激励上,老板不计代价地投入,以获得员工的信任,营造一种平等、亲和的组织氛围。比如,海底捞提供良好的集体居住环境、赋予基层员工赠送菜品的权力;在德胜洋楼只要工作满五年,每个农民工都可免费出国考察一次;胖东来的薪资则远远高于行业和地区水平。

  其二,在组织牵引上,利用组织氛围,通过各种手段引导思想和行为“高度标准化”。为了“雕刻”出员工的“模板行为”,企业都各显其能。海底捞营造了让员工心甘情愿付出的氛围,“感觉到半夜三更回家才是对的,早回心里就有愧”;德胜洋楼是依靠制度的设计和监督施行,让员工每天默背《员工手册》,并要经受暗中监督;胖东来则强调“大爱则严”,惩罚措施也是力度极大。

  其三,在顾客服务上,通过“超预期”的服务为顾客提供极具冲击力的体验,并使得顾客心甘情愿地支付高溢价。

  这类企业被称为“幸福企业”,他们的逻辑也无比自洽,员工与企业都实现了双赢。激励是起点,三家企业方法不同,实质相当:牵引是手段,严苛的管理措施都是被员工所高度接受的。其原因在于,在高度激励下,老板打造了“大家长”的形象,得到了员工的认同,“这是为了大家好”。而市场认可坚定了员工对该手段的认可,企业又可以将收益重新投入到员工激励上,于是“中国式管理”就成为了一个正向的循环。

  事实上,摸索出这种“中国式管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本土企业家的路径依赖。企业家对于员工充满了改变他们命运的使命感,而在商海的摸索中,他们又倾听到了市场的声音,幸运地找到了用“家长领导力”激活员工的办法。

  正被时代抛下的“中国式管理”

  中国式管理似乎的确值得骄傲,凭借简单的管理逻辑就激发了员工无尽的活力。但这样的管理模式和领导力真的是未来吗?

  在互联网时代,首先是用户需求变得多元、极致个性、快速迭代,仅依靠领导者的精英指挥和员工整齐划一的行动不可能覆盖“长尾”;第二,现代商业社会中,工人的诉求更加复杂而多维,绝非施惠就可以换来感动;第三,企业的产品需要更加智慧,不仅要做情感的投入去“走心”,还要有对才华的投入去“走脑”。

  这就需要员工的自主性,这显然是“中国式管理”给予不了的。但在互联网时代,由于用户需求极度个性化,需要每个员工都变成决策中心,感知市场的变化,快速做出反应,而这类“中国式管理”却是将员工变成组织的零件,决策的中心依然在顶层,自然会带来反应迟钝的效果。同时,这个时代的员工更主张个性,已经不再满足于企业提供的“幸福”,再好的组织环境,如果没有人性释放的空间,都会让人不再满足。

  云时代需要“平台领导力”

  在科层组织中,企业是拥有员工的,员工更像是企业的附庸,企业则是在某种程度上通过对员工的“低买高卖”来获得收益。所以,企业和领导者会被代入一种“父权角色”,通过控制来主导和员工之间的关系。

  在云组织中,员工与企业的关系更像恋爱,越是想绑住对方,对方逃得越快,真正的爱情永远只发生在两个独立的灵魂之间。互联网是个“连接大于拥有的时代”,员工不必为企业所有,但可以为企业所用。企业作为平台给员工制造连接资源(包括其他人力资源)的机会,但创造“拥有”要靠员工自己的本事去实现。

  在这个时代,相对于在科层组织中为员工构建幸福环境,只要企业转型云组织,把自己做成平台,让员工有机会能“自己为自己打工”,自然就能释放他们的超强能量,自然就让他们幸福。如果企业不需要领导者继续充当决策顶层,那么,自然也不应该是福利院,没有必要为员工的幸福兜底。有逆袭机会的市场,即使草根云集,也是幸福的;没有机会的科层,即使天天发放福利,也是悲哀的!

  问题来了,这样的云组织是否依然需要来自领导者的影响呢?

  有人持悲观态度,云组织似乎首先会导致管理层被削权,导致其转而听命于原来的下属,压缩其事业发展的空间,带来了内部的巨大矛盾。例如:在阳光100强力转型云组织(以“阿米巴模式改造”)时,一开始就有人以辞职来抗议。实施后的两年多时间里,因为辞职和调整的高管超过了1/3(其中集团副总裁一名,区域总经理三名,项目总经理三名等),人事调整力度前所未有。尽管没有直接证据证实,但万科转型云组织(他们叫作“内部合伙人制”)后,金牌董秘肖莉、金牌经理人毛大庆都自行离开进入创业公司(或自己创业)。

  有人持乐观态度,一直在转型云组织的路上高歌猛进的海尔似乎想得明白。他们的三大平台主之一、高级副总裁、CFO谭丽霞告诉我,搭建平台和运行平台也需要一种领导力,其实挑战并不比直接管理团队来得少。

  “平台领导力”究竟是什么?

  我们可以把这种支持底层决策的领导力叫作“平台领导力”,那么,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领导力?

  第一是充当平权象征。领导者需要收敛自己的父爱主义情结(尤其在中国这样一个被儒家文化浸染的社会),压抑住自己那只“看得见的手”,相信员工的智慧,有胸怀与员工分享利益。领导者应该明白,基于最大善意的干预也会带来最坏的恶果——员工失去自主性,变成领导者耳提面命的工具。领导者应该释放一种平等信号,让所有的员工相信自己有充当“创客”、充当自己CEO的事业空间。要做到这一点非常困难,诸多企业都是老板们作为领导者一手一脚打下的江山,要让他们放低姿态,把遥控器交到员工手上,还要和员工分享利益,他们不会舒服。所以,很多时候,他们释放的平权象征更像是一种“与民同乐”的作秀。

  第二是洞察人性和设计游戏规则。领导者要在云组织内制造更多的连接,需要激活个体的动力。在工业经济时代,这种激活通过建立领导者与个人的强力联系来实现,员工是在为领导者做事,而在互联网时代,这种激活通过建立公平的市场化回报机制来实现,员工是在为自己做事。人性本无善恶,利己主义倾向是天生的,只要设计好市场交易的基本游戏规则,让其在平台获利之外有利可图,员工之间的互动就能带来最好的协作和产出。

  第三是要建设企业的资源池。要成为平台,企业需要有资本,这些资本不一定是现金,更是企业的各类资源。说直白点,你让员工在你的平台上当创客,他为何不离开自行创业,为什么要分给你一杯羹?市场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要搭建平台,首先要看你企业有什么“资源池”吸引创客过来。领导者在这一过程中,实际上是在建立企业的平台优势,具体布局哪些领域,就非常考验领导者的能力。

  第四是要用风投的嗅觉进行播种收割。当企业成为了平台,创客也开始运营自己的项目,企业又面临一个选择,平台的资源是有限的,究竟投入哪些项目?好比马云为了做强淘宝平台,率先扶持了一批“淘品牌”,而后,这些“淘品牌”的强大不仅繁荣了平台,也为阿里带来了更可观的收益回报。所以,这个时候的领导者需要具备风投一样的嗅觉,能够在最有希望的项目上及时投入,并在合适的时候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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