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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沈从文文学作品中的“湘西世界”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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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从文作为中国乃至世界20世纪初颇具影响力的乡土作家,沈从文文学作品中的湘西是他生命的起点。下面是学习啦小编带来的关于沈从文文学作品中的“湘西世界”论文的内容,欢迎阅读参考!

  沈从文文学作品中的“湘西世界”论文篇1:《浅析沈从文文学作品中的“湘西世界”》

  【论文关键词】沈从文 文学 “湘西世界”

  【论文摘要】在对沈从文进行深入的阐释与研究中,他笔下的“湘西”世界无疑是人们最为关注的重心。与整个沈从文研究的发展相应,人们对“湘西”世界的认识与理解也呈现出一个不断深入与丰富,多元与复杂的状态。

  沈从文研究从其创作伊始到21世纪的今天,可谓几经曲折变化。时至今日,沈从文研究在中国现代文学研究领域日渐成为了一门显学。沈从文研究呈现出日渐完备成熟,多元丰富,不断推进的良性状态……

  而在对沈从文进行深入的阐释与研究中,他笔下的“湘西”世界无疑是人们最为关注的重心。具体而言,对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的认识呈现出几种这样的态势。建国前,人们多注重肯定其湘西世界所特有的朴质自然、和谐优美的人生情趣与牧歌风味。同时,也注意到湘西世界所具有的意义和价值。建国后到新时期,其湘西世界与沈从文整个创作一块归于另类而湮没无闻。新时期以来,随着沈从文热的悄然而起,人们对“湘西”的认识与理解、阐释与发掘则呈现出多元丰富,不断深入的状态。首先,是沈从文创作中“湘西”与都市相对而在的意义与价值的发现。凌宇的《从边城走向世界》作为国内第一部对沈从文创作进行系统研究的专著,就将湘西作为与“沉落的都市”而对立存在的“生命多方的乡村世界”进行了具体的分析,对沈从文创作的总体框架和基本特点做了整体性的把握,并充分认识到了“湘西”世界构成的复杂性与丰富性。

  他认为,那里不仅“跃动着的原始生命活力”,而且呈现了“与世沉浮的乡村灵魂”;不仅悲悯着“巨压下的性格变异”的苦难,而且也在积极地“向生命的神性凝目”。同时,凌宇还从广阔的文化背景与生存视阈中,对湘西世界中所独有的苗族文化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特殊语境中所具有的意义与价值进行了发掘与精辟的分析。与对沈从文文学创作中“湘西世界”的生活构成进行分析不同,文学评论.1986年第6期中赵园的《沈从文构筑的“湘西世界”》不仅将“湘西世界”予以特别抽取,将其视为一种文学现象,而且对其“湘西世界”所具有的独特的文化意义与审美价值进行了较为系统的分析。认为“湘西世界”呈现出三个层面的意义与价值:一是“展示着健全的生命形态的湘西”,二是“体现着文化批判倾向的湘西”,三是“包含着重建民族的愿望的湘西”。

  论述有着独特的价值理念与较为完整的层次体系,但这只是对其可能价值的一种静态分析与共时性审视,对其可能的负面因子与其演变的具体进程缺乏应有的把握。随后,对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的“优美、健康、自然,不悖乎人性的生命形式”进行论述的文章不计其数,或说其中的人性人情之美,或说其中的风俗民情之美,或叙述其中的自然风光之美,但从其所达到的深度与所涉及的层面来看,都无法超越上述两者所进行的建构。与对沈从文进行整体的共时态把握不同,王晓明把沈从文文体的变化与其创作心态进行了一种历时性把握,认为文体的变化源自创作主体心态的变化。与之相应,“湘西世界”也呈现出一种变化的状态。并认为以1935年为界,前期以散文笔调歌咏纯朴的湘西风情,后期牧歌情调则被现实阴影所代替。文章极富新意,但却并未将湘西世界作为考察的重心,虽然提到,但湘西世界只是文体的辅证而已,难于游离其应有的主旨作纵深的分析。

  1990年代以来,人们对“湘西世界”的关注在前一时期研究的整体框架内不断填充和丰富。具体来看,有四种不同的走向:一是从主体的创作心理出发去分析湘西在沈从文创作中所具有的意义与价值。杨洪承在《民族品格的重造与审美品格的追求——论沈从文的小说创作》中指出,湘西世界是沈从文以“被动式、逆向型思维方式”对自然人性的爱,同时也是以“防御性心理机制”表达了他对现代都市扭曲人性的憎。罗成琰也认为沈从文的湘西世界实际上是其对抗都市而建立的一个平衡自卑心理的世界,在将自己作为“乡下人”的心理劣势转化为一种精神道德与文化心理的优势。二是从文学史意义上去认识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对中国形象塑造所具有的意义。

  其中最为典型的是刘洪涛的论文《〈边城〉:牧歌与中国形象》。在该文中,刘洪涛认为,沈从文的湘西世界,不仅巩固和深化中国现代乡土小说的抒情模式,而且继鲁迅的《阿Q正传》后,重新塑造了中国形象。三是从民俗学与文化人类学出发,去分析与认识湘西世界的独特性所在。

  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是刘洪涛的《沈从文小说新论》,刘洪涛在著作中认为,沈从文对自我苗族族属的公开,是民族身份的自我认同,是在借助苗族资源。但后来,这种民族身份意识逐渐被国家认同感所取消。向成国的《追寻历史与回归自然》(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则对沈从文与湘西社会与文化的种种关系进行较为全面的考察。周仁政的《巫觋人文——沈从文与巫楚文化》,则从文化人类学出发,探讨了湘西巫楚文化与沈从文文学视野中的“自然”、“神”、“人”的关系。四是从其散文创作来看其笔下的湘西世界。对于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早在1930年代,刘西渭就曾论述其小说中的湘西世界与散文《湘西》、《湘行散记》中的湘西的不同形态与景观,认为作者在此处“人在里面活着,他不隐瞒,好坏全有份,湘西像一个人”,其创作动机在于“透破乡土的囿见,促成民主的精神的团结”。

  新时期以来,于永祥《一轴色彩斑驳的湘西历史生活画卷——萍沈从文描写湘西社会生活散文的思想倾向》(《湘潭大学学报》1982年第1期),王继志《论沈从文的〈湘行散记〉和〈湘西〉》(《南京大学学报》,1982年第3期)都是较早力图从新的视角与思维方式对沈从文散文中的湘西世界进行认识和把握。但却很少讲散文中的湘西与小说中的湘西进行相应的比较,更没有对两者之间的区别所呈现的复杂原因进行应有的分析。

  可以说,湘西不仅是沈从文生命的起点,而且是其文化精神与审美心理构成的源头;不仅是其文学世界得以建构的依托,而且是其自然人性赖以建基的根本;不仅是其文学创作意义与价值得以生发的根本场域,而且是重塑中国社会与民族根性的希望与可能,对其进行深入的认识与把握,不仅是理解沈从文文学世界与艺术创作的重要内容与根本契机,而且是了解整个现代文学发展的复杂多元与丰富多样的重要组成。但综观近六十年的沈从文研究,人们虽多关注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的特殊性与丰富性,但人们很少将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放置于作家创作的整个流变中进行具体把握,也很少对其不同时期的具体形态进行应有的甄别;不仅没有对湘西世界的生成情境进行细致的分析,也对湘西世界在主体生存境遇中所具有的意义与价值缺乏相应的阐释;不仅对湘西世界的凸显、消隐与解构缺少深入的理解,也对湘西世界中所出现的矛盾与冲突,复杂与多元的内在根由缺少实质性的认识。

  【参考文献】

  [1] 叶德政. 从凝固走向开放——对于国内现代文学史教材有关沈从文评论的嬗变轨迹的述评[J]. 吉首大学学报, 1989(1).

  [2] 苏雪林. 沈从文论[J]. 文学, 1996,3.

  [3] 凌宇. 从边城走向世界[M]. 北京: 三联书店, 1985.

  [4] 王晓明. “乡下人”的文体和城里人的理想——论沈从文的小说创作[J].文学评论, 1986,6.

  [5] 杨洪承. 民族品格的重造与审美品格的追求——论沈从文的小说创作[J].贵州师范大学学报, 1990,4.

  [6] 刘西渭. 李健吾创作评论选集[M]. 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4.

  [7] 鲁迅. 鲁迅全集(第7卷)[M]. 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1:430.

  沈从文文学作品中的“湘西世界”论文篇2:《沈从文小说中的湘西世界》

  内容提要:沈从文是近当代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他创造了一系列的小说,为读者创造了特异的“湘西世界”。本文试从沈从文的小说入手,分析与现代都市文明世界迥异的“湘西世界”的人性美、自然美、民俗美以及湘西的变,来揭示沈从文小说中“湘西世界”的特色。

  关键词:湘西世界 人性 自然 民俗 变化

  沈从文是近当代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他生于荒闭而美丽的湘西凤凰县。自小谙熟沅水流域的乡风民俗,爱乐哀愁,形成了他笔下独特的湘西边地风情。他的创作以小说为主,其中表现湘西人性世界的作品主要有《萧萧》、《柏子》、《三三》、《贵生》、《雨后》、《媚金・ 豹子・ 与那羊》、《龙朱》、《边城》、《长河》、《阿黑小史》等。可以认为,湘西多山多水的地理环境,民族聚居、较为落后的社会环境和作者复杂的家族背景和人生经历,造就了沈从文独特的“湘西世界”。

  一、 原始健全的人性世界

  在沈从文的笔下,湘西是飞扬着灵气的圣地,持存着未受现代文明熏染的真诚、朴实、自然、强悍的人生形式。虚伪、懦弱绝对不属于这个世界,人们要笑就笑,要哭就哭。这里的人生不是由理性支配的有社会实践意义的生命活动,而是作为肉体的、有感性、有欲望、有自然生命力的人的个体存在方式与状态,就像生生不息的大自然一样,在原始、野性中充满了生命的顽强活力,寄寓了沈从文对健康、善良、美丽的人性美的深情赞颂。

  天真娇美的少女和饱经风霜的老人是沈从文小说经常表现的人物形象。前者如《三三》中的三三,《边城》中的翠翠,《长河》中的夭夭,《阿黑小史》中的阿黑;后者如《边城》中的老水手等。在湘西山明水秀中,受着自然的养育,远离尘嚣。女孩子浪漫如花,清纯如水,他们的心灵没有沾染半点世俗的纤尘,诚实无邪,聪明伶俐,是人类天性的真正代表;老爷爷忠厚善良,慈爱可亲,生活的磨难并不曾损蚀他们的淳朴。

  在这个世界里,不论是家境殷实的富人,还是精明的商人,都未受到商业文化的渲染,均待人以诚;不论是农人还是水手,都仁厚朴实;即便是娼妓,也依然保留着淳朴、善良的人性之光。作家对这些人物饱含感情,在回避现实生活中民生与社会窘境的同时,寄寓了作者对健康、善良、淳厚的人性美的深情赞颂。

  二、 秀丽清新的自然风光

  自小生活在湘西的青山绿水中,沈从文对这一片美丽的景色有着深深的眷恋。在小说中,他以饱满的情感,描绘了湘西绮丽动人的风光,这是一种虽被外来文明侵蚀但仍保存着古老原始状态的自然,镌刻着宁静、质朴与美丽,弥漫着古朴、幽静和祥和的情调,令人心动、痴迷。这里有青山绿水,有弯弯的山路,有往来的船只,有吊脚楼支撑的小镇,还有色彩鲜艳的桃花杏花,俨然是如诗如画的世外桃源。这样秀美淳朴的大自然陶冶着湘西人民,是他们完美人性的外在表现。草木、小虫、飞鸟都被赋予了原始的生命力和深深的爱与美的情意,充满了山乡远古的生态气息。

  茶峒的小溪,沅水中的深潭,清澈透明,鱼儿嬉游,给人清新、舒服的感觉。再加上紫花布衣�、黄泥墙,乌黑瓦,更显环境的调和。作家笔下的湘西神奇美丽景色,营造出湘西当地人民宁静生活的理想场景,对小说人物塑造具有烘托作用。

  三、 朴实淳厚的民俗风情

  从童年时代受故乡山水滋润,感受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和谐,到从军流浪,目睹黑暗社会带给自然与生命的不幸,这一切都迫使沈从文必须到湘西之外的阔大世界寻求理想人生的答案,促成了他由乡村到都市的跨越。但是走出乡村来到城市,他不得不在逐利忘义、人性沦丧的都市里生存和发展。但精神世界和情感记忆又常常沉浸在古朴、纯美的乡村世界,依然执着于吟唱乡土文化的真、善、美,努力展现湘西悠久、原始的民俗风情。

  在小说《三三》、《萧萧》、《秋》、《雨后》等作品中都较多地反映了当地唱民歌的风俗,使人一进入这些作品,就如同到了歌乡,领悟到一种特殊的边地风情。名歌中的情歌,健康、优美、动人,湘西人民美好的向往和憧憬在其中得到了直接的表现。如《长河》中的割草青年即景生情而唱“三株枫木一样高,枫木树下好恋姣;恋尽许多黄花女,佩烂无数花荷包”。《龙朱》、《月下小景》、《媚金・ 豹子与那羊》等,都有优美、动人的情歌同人物的激情共同燃烧着。还有节令习俗,比如端午赛龙舟、抢鸭子的习俗,中秋节赏月、男女整夜唱歌的习俗,元宵节玩灯耍龙舞狮和放烟花爆竹的活动等,以及结婚的习俗等,无不显示着湘西乡情民俗的特有美色,充满着古朴而又浪漫的情调。

  四、 湘西世界的“变”

  任何事情都不会是一成不变的,湘西世界也不例外。当资本主义势力侵入中国农村,都市文明也开始进入了闭塞的湘西。《长河・ 题记》描绘了家乡的变化:“去乡已经十八年,一入辰河流域,什么都不同了。表面上看来,事事物物自然都有了极大进步,试注意注意,便见出在变化中堕落趋势。最明显的事,即农村社会所保有那点正直朴素人情美,几几乎快要消失无余,代替而来的却是近二十年实际社会培养成功的一种唯实唯利庸俗人生观”。

  进入湘西的“现代”二字,不过是纸烟罐头之类“点缀都市文明的奢侈品”,“公文八股和实际世故”。青年人失去了长辈的品德,日益浅薄和只知享乐趋附时髦。作家用从“乡下随着带来的尺秤”对现代文明进行了批判,他在对田园生活和都市文明进行道德评价的基础上,把田园生活加以理想化,作为与现实黑暗相对立的武器;而当看到家乡的这种变化,理想的田园生活正在成为过去时,他感到了失望和惆怅。于是他“在《边城》题记上,且曾提起一个问题,即拟将‘过去’和‘当前’对照,所谓民族品德的消失与重造,可能从什么方面着手”“……我还将继续《边城》,在另外一个作品中,把最近二十年来当地农民性格灵魂被时代大力压扁扭曲失去了原有的素朴作为变现的形式,加以解剖”。

  作者谈过,那个时代的湘西并不存在像边城那么美好的乡村和城镇,而作者在系列作品中构建的优美健康的人性,纯洁自然的风俗,主要是想构建一个理想的湘西世界。由此我们可以知道,沈从文之所以热情歌颂原始性的湘西农村生活,并不是试图美化现实,粉饰太平,恰恰相反,是在猛烈抨击现实生活,感叹都市文明侵袭下传统美德的沦落。作家构建“湘西世界”,是试图要恢复湘楚文化,尤其是湘楚文化中的自然人性,来改变现实社会人性异化的现状。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湘西世界如果一成不变,只是意味着永远的贫穷与落后。在此意义上,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越是优美,越寄寓着作者对不断逝去的优秀传统文化和乡风民俗的怀念,对湘西人民过上美好生活的祈愿,对现实社会中不断滋长的不良风气的反讽,以及对国家命运的深深关切眷恋之情。

  参考文献:

  [1]沈从文.沈从文小说选集.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10

  [2]沈从文. 沈从文小说习作选.内蒙古:内蒙文化出版社,2003.2

  [3]吴宏聪,范伯群. 中国现代文学作品选. 上海:华东师大出版社,1999年2月第二版

  沈从文文学作品中的“湘西世界”论文篇3:《试论沈从文湘西世界中的人性》

  【内容摘要】沈从文作为中国乃至世界20世纪初颇具影响力的乡土作家,其创造的“湘西”文化在文学史上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本文从三个方面分析了沈从文湘西世界中的人性:少女形象的塑造、湘西少年纯洁的爱情和中老年人朴实的人格,讴歌了优美、健康、自然的“湘西世界”人性,表达了作家一生以文学健全人性的追求。

  【关 键 词】沈从文;湘西世界;人性。

  沈从文作为中国乃至世界20世纪初颇具影响力的乡土作家,其创造的“湘西”文化在文学史上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沈从文从民族和地域文化的视角找到了自己的社会理想,即以文学创作来表现人性、重建社会道德。本文试对沈从文湘西世界中的人性做一分析。

  通过世外桃源一样的湖南湘西,沈从文创造了众多有血有肉的鲜活人物,不管是纯洁无暇的少男少女,还是淳朴善良的老人,通过关注人本身,发掘他们在乡土文化环境里的精神和生存问题。

  沈从文把培养理想的人性、重建美好道德作为自己一生的文学创作追求。与中国大多数知识分子一样,他平和温厚的性格受到了“天人合一”的中国传统文化影响,认为“优美、健康、自然而不悖乎人性”是他理想中的道德,而他对中国社会未来的理想设想则应该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健康优美的人性、现代知识和文明理性的完美结合,如同他所塑造的湘西乡下淳朴、善良、天真的三三丫头有一个在城里读书的未婚夫一样自然、合理。沈从文将少男少女一样原始自然的湘西文化提炼为“热情、质朴、勇敢、踏实”的“乡下人”性格,作为重建民族品德和社会道德的基石。

  人性赞扬是沈从文进行文学创作、构筑文学理想大厦的起点和基石,是他创作和观察世界、社会、人生独特视角和深度思索的切入点。正如沈从文自己所言:“这世界上或有想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山地作基础,用坚硬的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匀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神庙供奉的是‘人性’。”[1]由此,沈从文在湘西这片土地上向世界亿万读者展示了一片古朴、野性、自然地近乎世外桃源的“原始世界”,在这个“原始世界”里,沈从文再现了一群充满活力的苗族、汉族人,真诚地赞扬了他们单纯、善良、真实、健康的人性美。

  在沈从文所描写的湘西世界里,少男少女淳朴动人的爱情寄予了他美好人性的社会理想。而在这其中,沈从文又以生动的少女形象塑造最为擅长。在他的作品中,众多可爱的苗汉少女以健康美丽的外形、活泼真实的举动、纯洁质朴的内心展示出了淳朴动人的人性。其中,在文学史上最值得一提的莫过于沈从文《边城》的少女翠翠。温驯乖巧、多情执著的翠翠为爱痴迷,她的身上集中了湘西自然、民族、人性中最优美的成分。翠翠的出场就是一段精彩的描写:“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养得黑黑的,触目的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和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2]在这里,湘西少女翠翠成长在青山绿水中,朝岚暮霭陶冶了她无暇的灵魂,雷电风雨熔铸了她坚韧的性格,她与山川灵气融为一体,焕发出青春的气息。翠翠是一个痴情的少女,是情的化身,是爱的女神,她含蓄而热烈得为爱默默投入。不为传统的世俗观念所左右,不为人为道德理念所约束,情窦初开的她选择二老傩送,并不因为对方是富有的船总顺顺的儿子,而当船总的大老二老同时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选择的依旧是心仪的二老傩送,选择的是在篁竹河畔偏僻的山村里一心一意悲情的等待“也许永远不回来,也许明天回来!”的爱人。

  小说《三三》里那个四岁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的碾坊女儿三三对城里来的白脸少爷有着自己也难以说明的若有若无的情愫,一方面她喜欢看他,一旦看到白脸少爷旁边有了别的女人,心里自然有说不出的烦恼,所以,当母亲提到白脸少爷身边那个体面的女人时,她不禁反驳道:“体面什么?人高得像一条菜瓜,也算体面!”[3]一方面她又对白脸少爷善意的逗趣又羞又恼,少爷白天提出想要买她家的鸡蛋,她在梦里也不服气道:“因为我们不羡慕别人的金子宝贝,你同别人去说金子,恐吓别人吧。”初恋少女这一颗惴惴不安、反反复复的心被沈从文细致的笔触描绘得活灵活现。三三虽然是穷人的女儿,除了碾坊做陪嫁什么也没有,可她不愿意嫁给那些想要碾坊的小伙子,也从不羡慕城里少爷的有钱有势,她的爱情里充满了朴素的平等意识,尊重别人和自我尊重。

  《萧萧》里的女主角萧萧,在懵懂的少女时期被朦胧的爱情所迷惑,尽管备受磨难,甚至连生命都差点不保,但其性格还是那么纯真、善良,宛如从未沾染过污浊的美玉。

  沈从文笔下的少女,对待爱情,既没有城里人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也没有成年人斤斤计较的世俗算计,满怀着一颗少女炽热率直的真心;而对待生活和命运给予她们身上的不公、捉弄,少女们虽然茫然无措,但依然隐忍而坚定地生活着,像翠翠的祖父教导着那般“要硬扎一点,结实一点,方配活到这块土地上”。湘西少女独立自主、坚强不屈的性格,她们或喜或悲、或爱或憎的生活都在这个封闭而落后的乡村里。她们默默地生,默默地死,用生命对抗着命运,也对抗着即将取代千百年来道德和人性的“现代文明”,在幻想里得到爱与希望的慰藉。沈从文对少女勇敢追求自由和爱情表示钦佩和赞扬的同时,也对其追求的无望表达了深深的悲悯。

  在沈从文的湘西世界里,苗族少女以对歌表白纯洁坚贞的爱情,这种在湖南少数民族男女中广泛流行的古老传情方式,淳朴自然、热情大胆,将内心一切美妙的情话都寄托在悠扬的歌声里。小说《边城》里就有一段关于对歌传情的描写。

船总的大、小儿子同时爱上了翠翠,俩人相约赢得芳心的方式“就是两兄弟月夜里同过碧溪岨去唱歌,莫让人知道是弟兄两个,两人轮流唱下去,谁得到回答,谁便继续用那张唱歌胜利的嘴唇,服侍那划渡船的外孙女”[4]。这充满浪漫的公平竞争,既没有谁卑鄙得玩弄手段,也没有谁虚伪得互相谦让,只凭一颗唱出来的真心去换取少女的真情;《萧萧》中的童养媳萧萧真正的爱情诞生于长工花狗挑逗心弦的歌声中;《龙朱》中的苗族美男子龙朱用一曲歌声收服了寨主心高气傲的女儿;《月下小景》里,纯贞的姑娘情愿在小寨主情人的歌声中死去,也不愿去过毫无人性的、野蛮的生活。通过对湘西少男少女爱情的描绘,沈从文寄托了对浪漫、热情、淳朴的自然人性的赞美。   这些少男少女们是自然之子,是大山和土地的后代,是真善美的化身。无论是痴情等待的翠翠,嫁了拳头大丈夫做媳妇儿的萧萧,还有对城里的体面少爷怀有朦胧情感的三三等等。湘西世界的每一个人身上都闪耀着善良无私、率真炽烈的至善至美的人性光辉,他们人格独立、敢于追求个性自由、追求灵肉合一的爱情欲望,为了维护真挚的爱情,即使触犯“道德伦理观念”也毫不畏惧,勇敢地付出青春和生命的代价。如果说天真、单纯、冲动的湘西少年是沈从文在人性远景中的理想化身,那么湘西中老年人身上则体现出了我国传统的人性底蕴。

在一脸沧桑又和蔼可亲的中老年人身上具有更深层次的社会人性内涵,他们对年轻人的爱与宽容,面对世事无常和命运多舛时的镇定与稳重,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和优秀品格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更为动人、深刻。《边城》里翠翠的爷爷,当年因为女儿和士兵的双双殉情,老人把痛苦埋在心里,独自一人艰辛地把翠翠养育成人,却也依旧不干涉翠翠的择偶,除了对孩子们爱的宽容;老人重义轻利,尽管清贫,也不愿收乡亲们的钱,几十年如一日地为乡亲们摆渡,不仅自己尽心尽力的服务,还教导后代不要贪图小利。小说《牛》中养牛的牛大伯,把牛当成自己的亲人,无意中打伤了牛的脚令他心里非常愧疚和后悔。这并非因为耽误工时,而是看到牛的痛苦令他难受,陪着牛一起流眼泪。“它不行了,睡到草坪内,样子就很苦。它像是怕我要丢了它,看到我不作声,神气忧愁,我明白这大眼睛所想说的话,以及所有的心事”[5]。

农民牛大伯朴素善良的人性美跃然纸上。《会明》中的老兵会明尽管在军队呆了十几年,眼看着成千上万的流氓、土匪做了高官,他依然保持着乡下人的淳朴、天真和善良,会明不明白战争、流血已经成了军阀们的“儿戏”,尽管因为“傻气的行为举止”遭到嘲笑也毫不在意,保持着对上级的忠诚和勇敢。湘西的中老年人,他们乐观、勤劳、善良、无私,诚如沈从文在《长河·题记》中惋惜地写道:“地方上年事较长的,体力日见衰竭情感近于凝固,自有不可免的保守性,惟其如此,多少尚保留一些治事做人的优美崇高风度。”当所谓现代社会的高度文明进入湘西,至真至善的人性唯有在“地方上年事较长”的人身上保留。这不仅仅是湘西的悲哀、民族的悲哀甚至是全人类的悲哀。

  通过对湘西社会各色人物入木三分的描绘,沈从文自始至终在文学创作中不断地发掘人性、赞美人性,探寻生命存在的本质和意义。在湘西世界的创作中展现他的社会理想:健全民族人格,重造民族品德,重铸国民的精神和灵魂,重构民族文化大厦的价值体系,救赎民族的堕落。这既是他以文学重建道德的理想初衷,也是他一生社会理想的最终归宿。

  注释:

  [1]《沈从文文集》(散文卷)第2页,[广州]花城出版社 2007年版。

  [2][4]《沈从文全集》(第8卷)第64、117页,[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

  [3]《沈从文全集》(第9卷)第26页,[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

  [5]《沈从文全集》(第5卷)第190页,[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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