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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与散文感悟生活随笔

时间: 陈响897 分享

  在江湖上行走,特别是以文学的名誉在江湖上行走,并以歌唱者的姿态与音色在江、湖、河海上与在路上的爱好者一起行走,那感觉是美好又快乐的。

  我的文学行走,最初是带着山野之气上路的。初上路的兴奋与激动,使我忘乎所以,以为文理通透,线性清楚,引领还有现场感,再加上自己野草般的气息,只要简单将行走于文学链接起来,就是行走文学了。如此这般的行走的文学,宣传册上的说明文,加线性路线的拼凑,哪能走出常人的视野。

  我知道,散文易写难攻是公认的,而游记行走散文就更是难写。行文如山水结实沉稳而又柔软清澈,学山水,将文字组合的经得起时间的检验和反复的阅读,是非常之难的。我们看山观水,都是寻那不同之处,那我们的行走文学也要这般,我们都想采摘草尖上带着露珠的语言,可走着走着,人有时就被所谓的大家大景吸引,而忘了初衷。在别人的语气上拼接粘贴,可再花样翻新,都没有自己的气息,文字里就更看不到心灵的光芒了。

  行走是人生的一部份,行走不仅仅要有独特的体验与独特的眼光,还要看到山水的真谛。行走中,山水、历史、人文与现实的精神联结,也就是对题材本身的超越。高人指点,看山观水,结伴而行的文友相告,游记或行走散文,只有挣脱文史说明和历史名人的云朵笼罩,让体内携带正能量的文字穿透云层,见到上面的阳光,在云朵与心灵上游走,这种从沉默中提炼出的东西,才能给读者带来阅读的愉悦。

  山水里的活性与灵性打开心智,放射状的思维引领着我,如春雨,一次次地在大地上行走。没有行走前封闭的构架被打破,审美在行走中大幅度的刷新。在一次次的行走中恍然发现,将行走中不易察觉和貌似互不相关的现象里潜藏的东西,与灵感的暗示连贯起来,将历史与人文的间距,消失在当下的意识流里,使文有一种“浑状”,从而巧妙地达到“共时态”。我如此这般走着,过去,板结的思维土地潮湿了,带有体温的灵感也在“共时态”里发出了新芽。回头张望,雨后,我的思维芳草地也能遥看野绿了。惊喜,使我明白山水的鲜活与文字鲜活的关系。

  文学与思想的各个进程,行走参与其中。“循天机而起,改天机而行”。风动中,湖泊的宁静,草木的茂盛,悠长的原生态的音乐,调养着我的神气;洞庭的浩荡,黄河入海口黄、青的河海交接线,开阔着我的视野;佛山道院的文化气场,无为相伴着身心;楚词的气韵,齐鲁的儒学,以及古村落散发的人文气息,都以文化的力量,营养着我的身体,使我生长在“”期间的营养不良者,精神渐渐丰满起来。

  山水里自由与诗性的气味,一次次刺激与启发,使我的陈词滥调和老套的腔调悄悄改变,激动与新鲜重新调剂着我的情感,各种体验与行走,在悄然地改变着行走的姿态,潜藏在山水里的时光,反馈给我一种叠加的力量,使我内在的状态,在山水元气的补充下,渐渐生动起来。

  行走,教会我从无字处读书,以人的感知,怎样触摸天地山水大自然的灵魂。随着行走广度和深度的加深,精神联结,体验与亲近的撞击,将历史与现实的壁垒撞到,使写作的左心室与右心室沟通了。行走的文字,从内心处并发出一种原生的光芒。使我的“底层”气息的散文,在无边的绿色中,展示出不一样的活力。

  随着行走的深处,探索与开发的结合,我像古老的活字印刷里的“活”字,行走在祖国原生态的山水字库里。一会名词活用,从高山滑向大海;有时也在山水的主谓语间跳跃,文字、文化元素的不断调动,心胸、智力、悟性的不断提高,使散文的现状也在突破。写作时灵动的感觉也在变通里与外界接通了。

  山水给了我灵感,风、云、雨等自然的物象给了我行文的气韵。在黄河入海口,我从河水与海水交融的清浑分界线,理解了文字的过渡要自然流动,大容量海水的承接也要慢慢切入。过去,在家门口看九华河入长江有这浑青自然河江之分,如果不是黄河大气象大场景的镜头震慑了我,行文的过度,是不会想到河水自然融入到江海现象的。

  我多次行走中佛山,并被佛教文化不同程度的熏陶。一次在归途山道,我享受着一种安静的力量。站在山顶,情感句逗着庙宇树木。突然之间,前后左右,山上山下,树木竹林之间,钟声大作,那种大立体声与山峦、钟声互相音响,使我大惊。原来,一种文化的安静里潜藏着巨大的声响。行文如这般安静,安静到一定的点,定会爆发悦耳的声响。

  行走在黄山看云海日出,我的思想也如云海滚动。云是水的升华,轻可在山峦、湖海上淡飘;重就乌云压顶,挟风带雨如墨压城;愤怒时,雷鸣电闪;而快乐时如歌在蓝天上飘荡。那哪一片云彩有雨,行走中的我们就猜不到了。放眼,云涛在奇峰怪石间翻卷,云涛上有几只鸟在盘飞。我就想这文章的格局要能这般大气,行文将思想如云飘在文字中,也让文字喜怒哀愁地如云在心间自由组合,这样文字的空灵与水性都有了,再主旋律的太阳从东方升起,一幅文字大画不就产生了。看着云海,我热泪盈眶。其实也就是我情感的冷云与热云碰撞,隐约还声的下起了情感雨来。

  在凤凰沈从文水性的文字与沱河的水性气息就是这样启发我的。沱河在阳光的照耀下流淌着,河流的味道与我思想水的流动叠加起来。此时,河上歌声飘起,人在一种无意识状态下,心中沉睡的那根琴弦弹自然拨响了。乡土气息的述说流动起来,生命与河水的节奏跌宕起来。河流在流淌,情绪在河流上蔓延。形成一种激情澎湃的气场。灵魂里的东西被激活,又与自然里本身就存在的词语相遇了。人的思想与自然接通了,穿过彩虹桥,河水、人生、以及小城的气味包裹着我,人在不惊不讶中享受生活的一种单纯。

  看河岸,脑海如显示屏,由模糊到清晰“不大的河下,满泊着载人载物的灰色黄色小艇,一排排挤挤挨挨的相互也难于数清”----- “倘若你是由远的另一处地方听着,那种喧嚣的起伏,你会疑心到滩水流动的声音了!”这不就是沈从文在物语里的文字吗?在沈从文曾经的学校散步,在沱河上游船戏水,心平气和地访问苗歌王----生活在真实凤凰中的我,忘掉了是客,熟悉里的陌生与陌生里的熟悉,真实如当地人走凤凰生活了5天,随缘喜悦着我,仿佛一下字明白了沈从文的文字,从外形到内心的感悟到了真实的湘西,人就在生活的体味里激动不已。仿佛是山水的文字给我向度,一下子就使那难以捂不热的文字有了体温,哪些平时看不到的如云朵飘动的文字,此时都一起冲击着我的感官与情感,并以各自的姿态,在心灵上飘荡起来。人的情感被激活,根本就不用问作品的格局与境界,一口气愉快地写成了《凤凰苗歌》。接着我一边行走一边写作,相继写出了《九华山凤凰松》、《宛在唐诗里的桃花潭》、《汉阴的味道》等作品。

  行走在悄悄改变着我的姿态,也前后左右改变着我散文行走的姿态。行走前不曾想到,河流的转弯,山峦的突起,道场的人文句逗,建筑凝聚的语汇,民间给我的亲和力,都能一程一程地起、承、转、合着我的行走文字,在较短的时间内,使体内携带正能量的文字穿透了云层,见到上面的阳光。

  今天再回头看,行走早期山水调养出的文字,还有一些地方不如我今天的意。无论是切入、视角,文字的张力和色彩,叙述的情绪等等,都未达到一定意义上的创新。但我不放弃努力,我相信只要不停地走下去,将文学细节地走进生活,就一定能写出满意的作品来。我想,只要行走着,在一个机缘里,会突然从新认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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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凌代琼

  公众号:东方散文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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