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微小说：山乡爱情
月亮在王春兰家门前那棵梧桐树上升起，又圆又亮，房前的江面上、房后的田野里，一层朦胧的白雾在浮动，青蛙在草丛中呼朋唤友，猫头鹰在阴森森的竹林里嗯吃嗯吃地喘着粗气，刚刚吐露嫩芽的枝条在月夜的微风中摇摇欲起，仿佛在伴随歌谣潇洒自如地翩然起舞。
春兰在自家地里整整浇了一天粪，脸上汗珠如线，浑身汗涔涔，夕阳下的她背着背篼扛着锄头回到家里，顾不上喝水，她赶紧把鸡笼里的鸡放出，撒了些粮食，再给猪倒了半桶食，然后一边做饭一边照料女儿做家庭作业，等到把饭吃了锅洗了，她才开始烧洗澡水。劳动完毕后洗洗身子是春兰从小养成的习惯，为此淡家林结婚时特意请来一位老木匠专门为春兰做了个洗澡桶，桶是椰圆形，全由香樟木做成，高六十公分，长一米七左右，为便于移动，家林在木匠制作时特地建议在桶底的四角安上了四个铁滚珠，又在左下方留了一个小孔安上软塞，插上塑料细管水就可以全部排尽，木桶四周用砂纸打磨得光滑如镜，肌肤触及时如温软的大手在抚摸，丝毫没有木质坚硬的感觉。
春兰忙完家务后，远处朦胧，近处分明，微风送来缕缕的田野芳香，弯弯的月儿已升上天空。
“妈妈，我作业做完了，我想睡觉了。”女儿佳佳边收拾书本边说。
“家庭作业都做完了?”
“嗯，我在学校里的课外活动时做了一些，剩下的都做完了，我还把明天要上的新课文预习了一遍。”
春兰看看懂事的女儿说：“你要努力学习，给爸妈争口气。”
“我晓得，妈妈。”
春兰把女儿安顿睡下，转身来到左边一间屋里，把澡桶移好，从灶房里提来热水倒在里面，又舀了些凉水用手试了试水温，觉得合适后，然后关好门，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坐在澡桶里，霎时一股热气传遍全身，腰酸背疼的筋骨经热水一泡，舒服多了。春兰雪白的胴体在灯光下闪着晶莹的亮光，在热气包裹的澡桶中，她用毛巾撩着热水，水汩汩地从她白嫩的肩头滑落，从两个鼓胀的大奶缝中流下来，在小腹前的两腿处溅起浪花，她突然觉得两腿间有看不见的小虫在蠕动，觉得那地方痒酥酥的。
春兰一边洗一边想着在十几里路外的大山深处当老师的丈夫淡家林，突然哐地一声响，春兰吓得心要跳出来，她觉得门外好像有人，窗上没安玻璃，是用尿素袋里面一层白色透明的薄膜钉上的。春兰仔细看看四周，没有破损，这时她看到家里的小花猫从窗口右下方一个小洞挤进来。
你这死猫，把我的魂都吓跑了。春兰虚惊一场，静静神后，从澡桶中站起来慢慢擦洗着身子。
刚才那一声响时，窗外的确是有一个人，一个贼头鼠脸的人，一双贪婪的眼睛，正从破碎的小洞窥视着春兰洗澡。春兰的奶子特别大，像两个大鸭梨挂在胸前，人们说生过娃娃的女人奶子向下吊，可这女人的奶子又圆又鼓，奶头高高挺立，窗外那双贼眼圆睁着，恨不得眼晴长上铁钩把那两个雪白的大梨子钩过来吞下去。贼眼看到春兰雪白圆润的臂部时，亮得快要放光了，他觉得那不是女人的臀部，那是一块壁玉，玉上的水滴在灯光下璨璨闪光，贼眼的口水直往下流。
这一切春兰无从知晓，她也丝毫没有觉察到。擦完上身，她把一条腿搭在澡桶边沿，用红色毛巾撩起水冲洗着小腹下面，贼眼看到了一丛毛茸茸的水草，水从草丛中流出，春兰用手轻轻搓洗着草丛。贼眼睁得更大了，他身下那东西如一根钻头在墙上冲击。
春兰擦完身子穿上衣服，插上排水管，水哗哗流向屋外的水沟，她把澡桶移到墙角放好，用拖把把溅到地面上的水擦干，把拖把挂到院边的石榴树上，转身向厕所走去，这时一个人影闪进了春兰的家门。
春兰从厕所出来后把灯关掉，转身进门把门关好，呼地，后面伸出一双大手把春兰抱住了。“啊”，春兰被蛇皮似的大手搂得紧紧的，吓得灵魂飞上了天，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你是哪个?”春兰紧张地问。
“莫怕，她姨，是我。”那人说话了。
春兰一听是村长李波，便问：“你怎么进来的?”
“你说我是怎么进来的?你门开着我就进来了。”
李波经常占村里年轻女人的便宜，他只要看见人家的女人就口水滴滴的，家林经常不在家，李波便时常在春兰面前献殷勤，而春兰对他总是敬而远之。
“你放手，不然我要喊啦!”
李波嬉皮笑脸地松了手，厚颜无耻地说：“你喊啊，看你能喊来哪个?哪个会相信是我来欺负你，别人都会说你在勾引村干部……”
“不要脸”，春兰愤愤地，“你还是个人吗，我看你连狗都不如”。
“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中午我看见佳佳向你要钱买铅笔，把你难得都打转转，家林那点死工资能起啥用?所以我来给你送几百元钱，你先用着”，小头小脸小个子的李波边说边从裤兜里往外掏钱，“我来的时候你正在洗澡，不好打扰你，一直等你洗完了我才进来，怎么了，不欢迎?”李波一手拿着钱，一手在春兰胸部乱抓乱捏。
“哪个稀奇你的钱，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春兰一把推开李波的手。
“我是真想帮你，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你想帮我为啥不大白天来?”
“春兰啊春兰，都说你聪明，我看你是糊涂虫。村里的年轻媳妇哪个像你这样在家累死累活地干?你要学会挣轻松钱，家林不在，我只想帮你耕耕你那二亩自留地，有啥不好呢?你又不是十七八岁没开苞的大姑娘了，怕肚子大了没人要。”李波说着一边把钱住春兰衣兜里塞，一边搂紧了春兰的腰，嘴巴贴近了她的脸，春兰觉得自己没力量抵挡这个恶棍，两个奶子被捏得又疼又胀。这时李波的一只手从春兰裤腰里伸了下去，刚洗完澡，她没穿内衣，李波的手轻而易举地就伸到了他想摸的地方，嘴巴也在春兰脸上脖子上乱啃。
忽然，春兰不知哪来的一股猛劲，一把推开李波：“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就是穷死也不会把身子搭上，趁早死了你的坏心吧。”
李波从地上爬起后又要去抱春兰，春兰转身拿起一把刀气愤地说：“快滚，不然我真把你那坏根割下来喂狗吃。”
春兰的举动出乎李波的意料，他吓得提起裤子声音颤悠地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妈的!”
春兰转身把门打开，一把把李波推出门，把钱也扔向李波的脸，然后麻利地关好了门。
春兰瘫坐在破旧沙发上，她真想放声大哭一场，哭出心中的委屈和辛酸，但她没有，她双唇紧咬，泪流满面。
高强度的劳动，没完没了的家务，缺粮少油的生活，加上这些骚扰……春兰面对窗外姣洁的明月，欲哭无声。
晚春的月夜，江水寂静地流淌着。江水两岸就是小盘沟村，小盘沟村被江水分成了两部分，十几户人家像上帝丢下的几颗芝麻，镶嵌在两岸的大山中。
石盘村那三间原是生产队的仓库里，如今是石盘学校所在地，开设了一、二、三年级的复式教学点，以方便本村娃娃就近入学。此时，一个中等个儿、清瘦身材、头发微卷的中年男子坐在办公桌前批阅着学生的作业，一百多个作业本，他一本一本地细致地批改着，把错误的地方一一改过。他就是春兰的丈夫淡家林。
破旧的办公室里，微弱的灯光下，家林批阅完学生的作业，才发现肚子有点饿了，于是倒杯开水，拿出春兰中午托人捎来的馒头和萝卜丝拌的凉菜吃起来。看着手中的馒头，他长叹一声：春兰，你跟上我吃苦了，是我无能，让你受罪了。
家林嚼着馒头，思绪回到了他和春兰相识相爱的日子——
那一年草绿了，花开了。一天淡家林正给豆芽湾初中的学生上体育课，一个男生大声说：老师，有几个女生不来上体育课。淡家林走进教室一看，里面有几个女生在做作业，她们看见老师来了，忙把作业本塞到抽屉里，羞涩地跑出教室站进队列，唯独一个女生一直站在操场边不动。淡家林望去，只见她中等个儿，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一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微凹的嘴角边隐约挂着天真纯洁的笑意，见淡老师正在看她，双手不好意思地在不停揉捏着。
淡家林走过去问：“你有病吗?”
“没有”。
“那为啥不去跑步?”
“不为啥。”女生难为情地说。
女生叫王春兰，今年16了，是班上年纪最大的学生，淡家林生气地说：“王春兰，你既然没病，请马上站到队列里去。”
王春兰红着脸走进了队列。家林除了带这个班的体育，还带这个班的语文，他突然想起上课的时候春兰听讲特别认真，晶莹的大眼睛时时跟随着自己的目光。
那天春兰去淡家林办公室抱班上的作业本，看见桌上放着一封信，见老师不在，她顺手拿起打开看了，原来是淡老师的女友提出和他分手的信，信写得冷酷无情。突然春兰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心在剧跳，她忙把信放回原处。
冬天来了，寒风阵阵，火红的枫叶像燃烧的火炬点缀在悬崖峭壁上。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学校决定到进山去买些木炭来解决取暖问题，让淡家林进山去联系。这需要一个熟人带路，经了解二四班王春兰同学的姑姑在山里，于是学校安排王春兰陪淡老师去联系买炭事宜。
那天淡家林和王春兰同学迎着寒风向大山深处走去，他们到了王春兰的姑姑家，春兰的姑姑很高兴，又是洗梨子又是砸核桃，十分热情。随后又去忙做饭，家林在外屋吃着梨子，春兰在里屋帮她姑姑做饭。
“哎，春兰，你啥时说了这么个精干的男朋友?”
“姑姑你不要乱说，这是我们学校的淡老师，让我领路带他来给学校买炭的。哎，姑姑，我姑爹呢?我想让他去帮忙问问队长，看是啥价。”
“你姑爹给牛喂水去了，等会回来了叫他和淡老师一起去找队长。哎，春兰，你那淡老师有对象了吗?这小伙子不错。”
“姑姑我还在上学，再说人家未毕看得上一个初中生。”
“鬼女子，你一进门我就看出了你的心思。”
她们的说话淡家林都听得很清楚，他觉得不便，就悄悄到院子外面去了。
这时春兰的姑爹回来了，春兰的姑姑忙出来指着淡家林说：“这是春兰学校里的淡老师，春兰领他来给学校买木炭，你把牛拴好了带他去队长家帮忙问问。”
淡家林忙说：“叔叔好，绐您添麻烦了。”
春兰的姑爹一边拴牛一边说：“这有啥麻烦，走，我现在就带你去队长家。”
春兰忙跑出来说：“姑爹您和淡老师快去快回，饭快好了。”
淡家林跟着春兰的姑爹来到一片树林边，坡下有一个打麦场，场后面一排五间屋。当他们走到院里，一只黄狗狂叫起来。春兰的姑爷喊一声，那狗摇着尾巴便卧在麦草堆里去了。这时门里走出一个50多岁的男子，春兰的姑爹说：“贺队长，这是我侄女学校的淡老师，想来给学校买些木炭。”
贺队长把他们让进屋内，很快商量好炭价，然后又去村后的窑上看了看炭，临走时贺队长说：“啥时候来背，提前捎个话来，我好让队里提前装好。”
家林说了声：“好的，谢谢你了。”
他们回来时饭早做好了，吃了饭要走的时侯，春兰的姑姑送给淡家林一袋核桃，淡家林死活不要。春兰说：“这是我姑姑的一点心意，我替你收下了。我们回去不走来时的路了，把这座大山翻过去就到了学校后面，近很多，就是林子大，你怕不怕?”
家林说：“你是向导，我听你的，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于是他俩沿着羊肠小道向山上走去。密密的青枫林把大山盖得严严实实，微风过后，叶子翻着波浪，仿佛大海在荡漾。没有阳光的树林里，一股股寒气袭来，春兰身上一冷，打了个喷嚏，家林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春兰披上，春兰不要，：“我穿上了你又要感冒了，这不是拔了胡子栽眉毛，损人利己吗?”
“你穿上吧，我一个男子汉经不起风吹雨打，以后哪个还会给我当媳妇。”
“看上你的人在排队等着哩。”春兰红着脸说。
“哎，王春兰，你晓得这青枫浑身是宝吗?青枫树又名青枫栎，因为它的叶子会随天气的变化而变化，所以又被称为气象树。它是亚热带树种，我国南方很多，它对气候反应很敏感，在长期干旱后即将下雨前，叶片会变成红色，所以有些地方的农民根据对青枫树的观察得出经验，当树叶变红，这个地区不久就会下大雨，雨过天晴了它的树叶又呈深绿色，农民们便根据这个信息来安排农活。”
春兰睁大眼睛看着淡老师，她觉得他太神奇了。
转过几个大弯，顺着盘旋小道便上了山顶。春兰说：“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方便一下。”说完就向树林走去。
“不要走远了，小心有野兽。”淡家林说。
春兰回头笑着应了一声，此时家林发现春兰笑得非常好看，心里一动……
少顷，春兰从崖后跑出来说：“淡老师，快来看。”
家林忙跑过去，只见一个枯树桩上长有一株野菌之类的植物，呈伞状，菌盖坚硬，半圆形的叶边是浅红色，中间是深红色，中间凹下去的地方有水珠如珍珠一般，透明剔亮，在夕阳下一闪一闪的，旁边还有类似的两株小一点的。
“这是罕见的菌灵芝!”家林说。
春兰睁圆眼睛问：“你认识?”
“我认识，我在本草纲目中看到过的，很多药材我都认识，不过真正的实物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家林蹲下身子慢慢从枯树桩中挖出灵芝。灵芝是自然界中的一种真困类植物，据资料记载，目前我国约有五十三种，分为两大类——菌灵芝和草灵芝。灵芝性喜温暖潮湿，多生长在深山老林中的阔叶枯树根部，有的甚至生长在悬崖绝壁的石缝中，很难采集。灵芝含多种人体所需的微量元素和碳水化合物，它对人体的某些疾病有特殊疗效。它含有的微量元素锗进入人体后，能增强人体红细胞的吸氧能力，使缺氧或受伤的人体细胞重新恢复生机，具有延年益寿的保健功能。
家林看了看春兰又说：“灵芝还有还魂草、仙菌、祥瑞之草等美丽的称号，深根植于我国的民俗文化土壤中，是美好、吉祥的象征。”
“你真行……”春兰笑着说。
家林拿起灵芝说：“王春兰有福啊，一泡尿竞尿出一株大灵芝。”
“淡老师你真坏”，王春兰说着用手推了一把他，“以后没人时就叫我春兰吧，就把我当作你的小妹”。春兰话一出口，脸红的像深秋的柿子。
“好啊，我母亲就生了我们兄弟二人，正好缺个妹子，能认你做妹子是我前世修来的福份啊。”
淡家林看到春兰黑发下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似在期望什么，心里陡生一股激情，在体内渐渐膨胀。然而他毕竟成人了，他心里明白，在这荒山野岭，一旦激情占了上风就难已控制，忙说：“你看太阳都下山了，天不早了，我们快回吧。”
春兰含情脉脉，还想说什么，见家林快步向下山的小路走去，欲言又止，忙跟着下山了。
黄昏时分他们回到了学校。这次进山在春兰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记忆，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春兰的心田里萌发。
自从淡家林和春兰进了一趟山，这个平时没有引起他注目的女生渐渐在他心里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思念。那天淡家林在办公室批改作业时，发现王春兰的作业中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淡老师，我愿意嫁给你。”这是一个少女经过昼夜思考后才做出的真诚大胆的表露。山里女孩发育快，胆子也大，但这句话春兰还是想了多久、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吐露出来。家林心里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点燃了他心中爱的火焰。
春兰由于年岁大，发育也比一般女生快，身体各个部位都显示出了女性成熟的特征。因而她在班里显得有些不自在，经常一个人在校门外江边的大柳树下做作业。
一天豆芽湾学区的邓校长来豆芽湾初中检查工作，正和朱校长在办公室翻看老师的教案，春兰从门前走过。“这是哪个老师的媳妇?”邓校长回头问朱校长。
朱校长一愣，因为学校六个老师有四个还没有对象，他抬头一看，笑了：“那是初二的一个学生，年纪有点大了。”
邓校长看着春兰远去的背影：“哦，不好意思。”
“16岁了，农村娃娃经常劳动，身体发育快。”朱校长说。
“嗯，你说得有道理。”邓校长说。
自从春兰向家林公开表露自己的心声后，他们俩都觉得不自在了，时时想见对方，可见了又觉得有些难为情。淡家林上课时，春兰脉脉地注视着老师，忽而一朵红云飞上脸颊，本来桃花般的脸就更显得姹紫嫣红了。家林上课时不敢直视春兰，只要多看一眼，心里就突突直跳，为了能上好课，他尽量控制自己的目光和情绪。
一天下午课外活动时，淡家林正在办公室批改作业，春兰被一个女生扶着走进来，那个女生说：“淡老师，春兰肚子疼，你这里有啥药没有?”
家林见春兰满脸苍白，皱着眉头，两手捂着肚子，忙冲了一杯红糖水递给春兰：“别害怕，喝点糖水肚子就不疼了。”
春兰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完，过了一会儿，脸颊上渐渐出现了红云。
淡家林说：“你最近的作业都不太认真，有些我在课堂里反复讲过，你却做错了……”
春兰回头看看门口没人，小声说：“你嫌弃我了吗?”
家林忙说：“没有，我的意思是让你学习认真些。”这时春兰的同学进来了，她们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玉兔高悬，校园明亮，青蛙们在粗一声细一声、长一声短一声地对唱情歌。今天是星期六，其他老师都回家了，只有家林住在学校里。有些教室里还亮着灯，那是远处的住校学生没有回家，在复习功课。
突然家林听见有人敲门，忙问：“哪个呀?”
“我。”一个轻柔的女生声音。
家林听出是春兰，放下书起身开了门，春兰穿一件红底黄花的衬衫站在门口。
“进来，春兰你怎么没有回家?”
春兰边进门边答：“我想明天去买点复习资料，让玲子回去给我妈说一声，来时给我捎吃的。”春兰来到淡家林的办公桌前，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本书，拿起一看，是《红与黑》。
“能不能借我看看?”
“这本书你一个娃娃家看不懂的。”
春兰挺起丰满的胸部说：“我不是娃娃了，户口上我是16岁，其实我是属虎的，今年18岁了。为了上学我少说了两岁。”
家林看着春兰深情的目光，问道：“你有事吗?”
“前两天我打了种牛痘的针，这几天胳膊疼，我想请你用热水帮我敷敷。”春兰边说边看了看家林。
家林拿过热水瓶倒了半脸盆热水，拿过一条毛巾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办公桌旁就是床，春兰就坐在床边挽起衣袖，可胳膊胖了袖子怎么都挽不上去。家林说：“要把胳膊露出来才能敷到针眼处呢。”
春兰侧身解开衣扣，慢慢脱去右胳膊上的衣服，家林见春兰的胳膊像一根刚剥过皮的洋葱，又白又嫩，一下子脸烧起来，心也突突直跳。他拿起热毛巾拧拧水，往春兰右胳膊肩头一搭，春兰被烫得啊地叫了一声，手一松，胸前的衣服散开了，雪白的乳房显现在了家林面前。家林虽然读的小说不少，但活生生的圆润奶子还是使他心跳如鼓，脸烧如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忽地春兰站起来双手搂住家林的脖子，充满激情地望着他，嘴微微颤动，家林由紧张变成冲动，双手把春兰紧紧搂在胸前，两张激情的嘴贴在了一起。家林的一只手小心谨慎地去摸春兰的胸，丰满如鼓，柔软如面的乳房在他手中轻轻滑过，他突然觉得浑身膨胀，头脑一片空白，把春兰抱上床放平，低下头轻轻吮吸乳头，春兰呻吟起来，他停住了，忙问：“疼吗?”
“不疼!”
春兰把身子轻轻向床里靠了靠，家林迅速爬上床去压在春兰身上……
窗外月光朗朗，夜风醉人。那一夜春兰在家林房里过的夜，那也是她人生第一次品尝爱情的甘露，享受到做女人的幸福。
从此她把自己毫无怨言地交给了自己所爱的人，跟他走上了一条荆棘丛生的人生之路。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春兰和家林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在师生面前装得很得体，可私下里还是有了些风言风语。
春兰和家林相爱，把一个人的眼珠子气瘪了，这人就是和家林一块公事的唐朝。唐朝的爸是豆芽湾大队的书记。
只上了几天高中的唐朝，满脸横肉，呲着两个大板牙，他早就对春兰有意思了，但春兰十分讨厌他的霸道、蛮横、粗暴，唐朝动不动就拿书本打女生的脸，用脚踢男生的裤裆，抓女生的胸部，拧女生的屁股。春兰一见他就躲得远远的。十年等到个闰腊月，唐朝夸大其词、添油加醋，，他多么希望公安能把家林一绳子拉走啊。
风言风语没有让春兰害怕，她照样有事没事地出入淡家林的房间，家林说：“你没事就不要经常来了，少让别人说些闲话。”
春兰露出天真纯洁的目光：“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啊?”
不久，淡家林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那天早上淡家林下课后正从教室出来，王老师走过来说：“校长让你到他办公室去。”王老师回头看旁边没人，又小声说：“有人把你的事告到上面去了，你去了不要和领导顶，他们怎么说你怎么答应，车到山前必有路，快去吧。”
淡家林心情沉重地走进校长办公室，办公室不大，窗前一张办公桌，公社来的人正坐在桌前写什么，朱校长坐着在抽烟。家林走进去，在一个木凳上坐下。
公社来的人看看朱校长，又看看淡家林说：“是这样，有人反映你奸污女生，今天来一是了解情况是否有出入，二是传达公社开除你的决定，本来应该抓你去坐牢的，但我们了解到你在学校工作认真，所以公社再三考虑不上报了，让你回家好好劳动。至于那个女生，你如果是真心喜欢，就请个媒人去说，赶快订婚，早点结婚也许就没事了……”
接着朱校长问家林：“”看你还有啥说的?如果没有，明天就不用上课了。”
家林很想为自已辨解一下，但想起了王老师的叮嘱，再说自己和王春兰的事毕竟是事实，于是便说：“谢谢两位领导。”起身后向他们深深鞠了个躬，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那个下午他关了门，一个人呆在屋里，把自己的书和行李捆好，准备等到晚上人少的时候悄悄离开。
夏天江边的白杨林中，春兰胳膊肘放在膝盖上，两手托着下巴，泪流满面。她听说了公社开除淡老师的事，心想这一切都是自己把人家害的，早上她去找校长解释，校长很生气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多好的一个老师，你心疼难道我不心疼?但这是公社的决定，我也没法。”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春兰又去找王老师，她晓得王老师和淡老师很好，王老师说：“只有你能救淡家林了，除此别无他法。”
春兰问：“我怎么救呢?”
王老师一笑：“你自己想吧。”
春兰擦了眼泪，心想解铃还需系铃人，王老师说的对，现在只有我能救他了。这个大胆的女子决定要替家林去讨回公道，于是春兰来到公社陈书记的办公室，她向陈书记说了自己和淡家林的事。
陈书记听完说：“如果你想救淡家林，只有一条路可走，你俩赶快订婚结婚，这样你俩的事就名正言顺了，哪个也不会说三道四了，但家林在中学当老师是不行了，我可以设法让他去老石盘村小学，那里条件差没人去，目前正缺老师。我这样做，一来看到你是个懂事善良的娃娃，二来我们也不想浪费一个人才。春兰，我希望你俩好好过日子，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你跟上他要受罪的，他家里很困难，他又爱学习，将来家里的事就只能靠你了。”
“您的话我记下了，只要他真心喜欢我，我会把命搭上支持他的，我绝不拖他的后腿。”
“好，那高兴点，回去吧。”
春兰去了公社后，家林被派到石盘村小学任教。春兰家和淡家林家虽然隔着一座山，但彼此了解，经媒人中间一沟通，双方大人就成全了他们，不久他俩就订了婚，秋后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来年正月春兰生下一个白胖胖的女儿，取名佳佳。再不久，家林父母前后去世，大哥二哥也分家出去，只留给家林三间眼看就要倒塌的旧房，孤伶伶地挺在秋风中。从此，家里的一切重担就落在春兰身上，命运会对她怎样?只有苍天晓得。
清明节的天空如此明净，太阳如此灿烂，家林本想抽时间回去给祖先上个坟的，但学校里最近学生流失较多，他想趁这几天的好天气去走访几户学生家，因此他给春兰捎话，让她领着佳佳去上坟。
群山下那一处处坟墓前，人们三五成群地在祭拜祖先，红的花，绿的树，白黄纸带飘扬其间，引人遐想。
家林走向一个山坡，山坡上有一大片竹林，竹林中间有几间土屋，家林来到院边，一条大黄狗抬头狂叫着，随着狗叫声从院里出来一个老妇人，她看见家林便说：“淡老师好，有空上来转转?”
主人一说话，大黄狗就不叫了，摇着尾巴在家林身边转来转去。
“张嫂你好，早就听说四虎他爸受了伤，几次想来看看都没走成，这几天四虎又没去上课，今儿抽点时间来看看。”
“让你操心了，快进屋坐。”
房子很破旧，屋内几件旧家具，左边一间房里，靠着窗户的一个大床上躺着一个病人，淡家林走到床前，床上的病人想坐起来说话，家林忙说：“张叔别动，伤养得怎样?”
四虎忙搬过一个木凳，家林接过坐在床边继续说：“听说你受了伤，早想来看你，可学校走不脱身，今天有空，一来看看你，二来说说四虎的学习，四虎今年三年级，学习在班里还是前几名，可这几周四虎由于家中的事耽误了不少。”
四虎爸说：“哎，都是我把娃影响了，谢谢你!”
家林握着四虎爸粗如树皮的大手说：“张叔，我这有五十块钱，是我这个月的工资，你不嫌少就收下吧，先看病。”
四虎他妈拉着淡家林的手说：“淡老师这怎么行，你离家又远，家里也够佳佳她妈一个人忙的了，我们不能收你的钱。”
“收下吧张叔，安心养伤，有空我再来看你。”
“孩子她妈，你送送淡老师。”四虎爸在床上说。
从四虎家出来，一轮红日从云缝中露出了笑脸，田野里泛着红光，家林想国家正在进行改革，人们的生活会一天天改善的。
天高云淡，喜鹊高叫，又是一个好天气。
家林正给学生上课，复式教学现在对家林来说已是轻车熟路了，刚来的时候，一个人面对一间教室里三四个年级的学生，他不知怎样才好，经过一年多的实践，现在一节课内，他先让三年级学生预习今天要上的新课文，再让二年级学生到教室外面的院子里去背课文，然后给一年级的上课，家林给一年级上完数学课，安排了作业，又把二年级要背的课文抽查了一遍，再让二年级进教室预习新课，又把三年级学生的作业检查了一遍，重新安排了几道题，才开始又给二年级教语文。
他领读了几遍杜甫的名诗《春夜喜雨》，淡家林有表情的朗读深深感染了学生们，他们齐声朗读着，摇晃着小脑袋读得很天真，淡家林看着笑了，说：“大家读得很好，现在我们请个同学站起来朗读一遍好不好?”
大家齐声说：“好!”
这时扎着羊角辫的娟娟举起了小手，笑眯眯地望着老师。
“好，就让娟娟同学来给大家表演朗读吧。”
“老师，我已经会背了，不拿书行吗?”
“可以，那更好!”淡家林笑着说。
娟娟站起来，双手拉拉衣角，静了静神，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背诵起来：“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娟娟背诵完毕，教室里响起一片掌声，这时家林发现其它几个年级的学生也在看娟娟背诵，他没有批评他们，他清楚在这交通不便、信息闭塞的偏远小学，娃娃们都十分渴望知识。谁说山里的娃娃不聪明?难道人才都出在城市里吗?其实，只要山村娃娃能享受到城里娃娃享受的教育，他们一个个也都是很棒的。
家林这样想着，心里立刻波浪起伏难已平静，透过教室的窗户，只见长流不息的江水左弯右拐地流过，流向远方，注入大海。他希望那江水也能带上自己心爱的学生们的理想，让他们走出大山，走出贫穷，走向理想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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