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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情感故事:ABB姑娘

时间: 晓晴1082 分享

校园情感故事:ABB姑娘

  我时而勇敢,时而怯懦。我会像夸父逐日般爱你,追到山穷水尽,累得倒下不能动弹,绝望地看着你在古道西风里翩然远去,追不上你我就化为这个世界装着你。对不起,太想拥有你。

  我也会爱你像落花人独立,一言不发,不做任何手势,呆呆地驻足着看你离开的方向天边树若荠,在看不见你的影子的时候再转过身去,流一滴泪落进脚下的泥土里。对不起,知道拥有不了你。

  我只能告诉自己,蝶恋花,花辞树,告白与告别,都是爱的方式。

  “她不算,她以前叫苏敏。”我重重地吐掉嘴里早已被嚼烂的槟榔,看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向垃圾桶里,“十四岁以后才改名叫苏宁宁的。”“那也算,你没在十四岁以前遇见她吧?你泡上她的时候她就叫苏宁宁吧?那就是ABB。”我室友丁丁坐在我床上吃一碗泡面,一张嘴全是泡椒味。

  我的热心室友们花了三年时间终于总结出了我们寝室一个神奇的定律:在我已经活过的二十年里,跟我有过瓜葛的姑娘名字都是ABB式的。

  “哈哈,这一个宁宁,再加上什么姗姗啊,倩倩啊,婷婷啊,你丫的就是命里被下咒了。”丁丁吃完了他的泡面,打了一个悠长的饱嗝。“丫的,我他妈就是宋徽宗转世。”“怎么说?”“当年负了李师师,进了阴曹地府被她不放过,这辈子给我的姑娘都是ABB。” 1、依依垂丹青依依是我的初恋,但是我一直只能记起她叫依依,至于她是姓卢还是姓刘我记不清了。这也是ABB式名字的一个缺点,你叫惯了她的名字,到最后叫着叫着忘了她姓啥了。

  ABB式名字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你跟她谈恋爱的时候,叫名字就已经挺亲昵了,如果是两个字的话,你叫她全名显得生分,还得再另外想一个称呼,比如“宝贝”,多肉麻。你总不能只叫一个字——“依”——吧?

  我上初二的时候,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我每一次月考的成绩视物理的难易程度在年级第三名至第五名间波动。我还是我们那个人数相当于一个班的文学社的社长,我们新转来的校长学中文出身,组建一个文学社让我领着玩,边给市里的刊物投稿,指导老师署名一律写他。我当时就觉得,我就是英俊版的海子,放在大学或者八十年代,我会像古代的帝王,一夜一个姑娘。

  如今再回过头看,我当时假定的条件其实并不能用“或者”来连接——必须得两个条件同时具备,在八十年代的大学。我趾高气扬,少年得志,走路的时候昂首阔步,目光从不在水平面以下。

  “聂朦,你踩到我的脚了。”终于有一天,我为我的目中无人付出代价,我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在我下巴下面响起。

  我低头一看,前面站着一个姑娘,比我低一头,瓜子脸,大眼睛,皮肤白白的,小嘴嘟嘟的,真是可爱。我的右脚正踩在她的左脚上。“需要给你说对不起吗?”我抽开脚,一脸冷酷地说。“不用。”她红着脸笑。“你是哪个班的?”“和你一个班啊。”“噢,我咋不认识你?”“我叫依依。”她春风拂面地朝我笑了笑,便跑开了。

  我和依依就这样在一起了。她坐我正后面的后面,每天上物理课跟我传纸条调情,我后面那个传纸条的女生有一天终于忍不住羡妒之心把我俩的纸条上交给物理老师。那个胖胖的年轻女老师被我的文笔打动,答应放我一马,不告诉班主任,但下不为例。那个出卖我们的女生被调走,转过来一个胖子,欣然答应做我们的鹊桥,条件是让我教他写情书。我告诉他,情书写得再好终究只是技巧,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关键是要……于是他每天下课就缠着依依请教她女孩子都有什么心理。

  后来他跟那个出卖我和依依的女生在一起了。依依的成绩挺好,是我们班第二名,但跟我仍有不小的差距。怪不得我之前不认识她。但跟我在一起后,她的成绩开始下滑,期中考试终于跌出前十。

  我生气地质问她:“依依,你怎么退步这么大,是不是因为跟我谈恋爱的原因?”她连忙摇摇头。“那是不是你上课经常开小差?”她又摇了摇头。“那是为什么?”我说,“下次月考你要还是赶不上来的话咱们就分手吧,我不能害了你。”依依一听,当时就掉了两滴眼泪,楚楚地看着我说:“咱们以后能不能不在物理课上传纸条了,换门课,你看咱俩物理本来就都差,但是我又不像你,优势这么大,瘸掉一门也没事,我要瘸掉物理别人就追上我了。”

  从此,我们便把传纸条改在了语文课上。下一次月考,依依考了第五,她很高兴我不会跟她分手了。但是,再下一次,下下次,她依然是第五,不进不退,却再也回不到第二了。我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有一天,我在她的抽屉里看到了我写的诗,一张张的,折成方块,放在文具盒里。那时候我迷上了现代诗,迷上了徐志摩,每天上物理课和物理自习就写诗,一天能成诗两首。写完第一个就给依依看。我恍然大悟,原来她每天上课都在读我的诗,怪不得成绩下降了。

  我假装没发现,以后就此封笔,再不写诗。依依终于在期末考试回到了第二名的位置。领成绩单的那天,我很高兴,对她说:“依依,你终于又回到第二名的宝座上了。”“你为什么不写诗了?”她盯着我的眼睛质问道。“不喜欢了,厌倦了。”

  初二升初三,我们要重新分班。名单公布那天,我拉着依依去看,结果我和她被分在不同的班。依依看了面无表情。

  “这是哪个孙子分的!”我骂道,“我去找校长,让他把我分到你们班去。”“你别去。”依依拉住我说,“我不想和你在一个班。”“为什么?”我茫然无措地看着她。“你看啊——”依依突然露出笑容,“要是我跟你在一个班的话,我天天看着你,天天跟你在一起,就没心思学习了。”我沉默不语。“好了,咱们下课了还是可以在一起嘛,为了长远打算,忍忍吧,你想想到时候咱们考同一所高中,我再努努力赶上你,咱们考同一所大学,多好!来日方长。”

  我沉默不语。

  依依最终在我隔壁班,我们每天中午和晚上在教学楼前的小花园里见一次面,每次待半小时。我依然以巨大的优势占据着我们班第一名,中考对我而言跟平常月考无异,我将能够很轻松地考上重点。

  我百无聊赖,开始写小说,写完就给依依看。

  第一次月考完,我去找依依问她考得怎么样。“我们班第二名。”依依说。我让她拿排名给我看,她不肯。第二次月考完,我去找依依问她考得怎么样。“我们班第四名。”依依说。我让她拿排名给我看,她不肯。期末考试完,我去找依依问她考得怎么样。“我们班第三名。”依依说。我让她拿排名给我看,她不肯。中考结束,我毫无意外考上了省重点,去了二中。依依没考上,去了南昌读幼师。

  我们水到渠成地分手。一晃六年,再没见过。今年过年回家,碰到初中同学浩武。浩武跟我初二、初三同班两年,有着在澡堂洗澡共用一块肥皂的经历。他最开始喜欢依依,依依跟我好了以后,和我成为兄弟。他比我大两岁,高考复读了两年,去了上海一个二本学妇科,刚入学没两个月搞上了学校旁边一个开酒店的老板的女儿,没过多久就煮了生米,开花结果,即将喜当爹。他岳父见他年龄够了,且愿意入赘,让他俩择日成婚。浩武果断辍学,过上司马相如的生活。这次过年回来领结婚证顺带迁户口。

  我们在母校门口的一家小餐馆吃了顿饭。杯酒落肚,浩武开始追忆往昔。“你和刘依依还有联系吗?”他问我。“原来她姓刘啊,我一直记不起来她姓刘还是姓卢。”我笑着看着浩武,“早没联系了。”“她就这国庆节嫁人了。男的大她七岁,家里是开4S店的,她在幼儿园当老师,那男的经常来接他儿子,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后来那男的离婚娶了她。”“小……继母啊。”我及时制止自己没把那个“三”字说出来。

  “真他妈讽刺!”浩武大口吞了一杯啤酒,“我还记得上初二那会,隔壁班有个女生对你有意思,她还没等人家有啥行动呢就跑过去把人家大骂了一顿,什么‘小三’啊,‘婊子’啊,我从没听到她那样骂过人,没想到……”我沉默不语。“你知道她当年为啥没考上二中吗?”浩武红着眼问我。我摇了摇头。“你他妈犯浑啊,没事写什么小说,写了还给她看。”浩武指着我的鼻子骂。“她每天上课看我的小说?”我笑,也大吞一口啤酒,“一定是这样的,这傻逼初二就因为上课看我的诗成绩下降,她还不长记性,小说可比诗耗时间啊,哈哈。”“去你妈的吧!她岂止是看,那两年网络文学兴盛,她把你的小说贴在网上,想让你红,每天上课还给你改,改成对读者口味的那种风格。后来后悔成绩却赶不上来了。”“哈哈,太他妈幼稚了!我当时怎么会跟这么一个傻逼好上?”我笑,“就她那文笔,还能给我改小说?”“聂朦,你丫就是个混蛋,刚上高中没过两月就找了新欢,刘依依结婚之前都没再谈过。”“她是个伟大的女性——”我钻到桌子下系鞋带,不让浩武看见我的脸,“当代孟姜女,她会彪炳史册的。”“你大爷!” 2、伟大的闻晓晓我至今仍时常回想起这样一个画面:在二中操场的草坪上,闻晓晓伸长了腿坐着,我把头枕在她的腿上,看着九月的流云从眉梢上划过,肩头挂着一碗灿金灿金的夕阳。闻晓晓抚摸着我的后脑勺,嗔笑着说:“你别傻了,我跟你在一起是有预谋的。”

  闻晓晓是我高一时语文老师的女儿。她妈可讨厌了,浑身上下、举手投足的讨厌,上课的时候总爱在幻灯片上展示她写的文章,然后给我们分析这一段为什么写得好,这一句用的是什么手法。我们全班人忍了她一个月后决定遵从古训“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商量一番后,我们决定惩罚她一下。

  班长说:“聂朦,你文笔犀利,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团支书说:“要注意斗争策略,掌握分寸,含而不露那种。”闻晓晓她妈在讲台上讲:“余秋雨先生是最会用排比的一位作家。”她妈最爱余秋雨。我在下面反驳:“屁,最会用排比的是中国的广大领导,您没听过校长讲话吗?”大家哄堂大笑。她妈指着屏幕说:“我这一段用的是……”我在下面打断说:“比喻——把月亮比作银盘,真俗!”大家掌声雷动。

  我看向闻晓晓,她低着头,红着脸,那样子真是好看。闻晓晓她妈说,你们将来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字最好要有文化内涵,有典故,有出处,比如我女儿,“闻晓晓”,脱胎于孟浩然的“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她妈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嘘声一片看向闻晓晓,她低着头,红着脸,那样子真是好看。我说:“穿凿附会,要是她爹姓‘庄’,您会说出自‘庄生晓梦迷蝴蝶’吧。”她妈的课没法上。

  闻晓晓来找我,泪眼汪汪地说:“聂朦,你能不能别再欺负我妈妈了。”我说:“我哪里欺负她了,你看我一口一个‘您’称呼她,多有礼貌!”“你!”闻晓晓快哭出来了。“你自己说你妈是不是可讨厌?”闻晓晓不说话。“喏,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她讨厌,就不能怪我了,我这叫替天行道,为民请命。”闻晓晓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你要怎样才能不欺负我妈妈?”我说:“你别一口一个‘欺负’的,我这不叫……”“我跟你在一起好不好?”闻晓晓说。我无言以对。

  我们并不讨厌闻晓晓,老实说,我们还很喜欢她呢,闻晓晓长得漂亮,性格开朗,在路上遇见我们总是露出一对小酒窝笑。我们都说,要是闻晓晓一辈子都嫁不出去,那一定是因为她妈,她妈上辈子跟她一定是情敌,苦大仇深,这辈子来报复她。

  大家对我和闻晓晓在一起都表示很震惊。班长说:“聂朦,你要小心了,这很可能是她妈想出来的鬼主意。”

  团支书说:“她妈真是禽兽啊,虎毒还……你要抵挡住敌人的糖衣炮弹,不要被和平演变了。”我同桌说:“聂朦,你真牛,闻晓晓她妈就在咱班上,你竟敢在她妈的眼皮底下泡……”“多刺激。”我说。但我是真喜欢闻晓晓。大家并没有因为我的叛变而敌视我,因为我们发现闻晓晓她妈讨厌归讨厌,但并非一无用处。我跟闻晓晓在一起后,大家经常能通过我获得一些有用的情报。

  闻晓晓说:“我妈说了,国庆节省里来检查,不让补课,照常放假。”闻晓晓说:“我妈说了,这次月考语文作文的话题是老人摔倒了该不该扶。”闻晓晓说:“我妈说了,下周开始学校会一个班一个班的检查男生留长发的问题。”

  高一升高二,要分文理科。闻晓晓来找我说:“聂朦,你不许选文科!”

  我:“晓晓,我知道你要学理科,但是我……我确实学不了理科。”闻晓晓:“我把我们的事给我妈说了。”我大惊。闻晓晓:“我妈说,你要是还想跟我在一起,你就必须得选理科。”我:“晓晓,你不要这样,我学文科……先不说什么理想不理想的,关键是物理跟化学我一窍不通啊,我要是学理科我连二本都考不上的。”闻晓晓不说话。

  闻晓晓她妈最终同意了让我学文科。我们冲破王母娘娘的重重阻碍,得以继续在一起。真是辛苦!

  在二中操场的草坪上,闻晓晓伸长了腿坐着,我把头枕在她的腿上,看着九月的流云从眉梢上划过,肩头挂着一碗灿金灿金的夕阳。闻晓晓抚摸着我的后脑勺,嗔笑着说:“你别傻了,我跟你在一起是有预谋的。”

  春去秋来,我跟闻晓晓在一起已经一年了。高二那年中秋夜,闻晓晓给我打电话,电话里闻晓晓平声静气地说:“聂朦,我们分手吧。”我:“晓晓,你别闹,今天中秋节,团圆的节日,你要跟我分手,好歹也等一天吧。”闻晓晓:“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晓晓,你认真说话的声音真好听。”闻晓晓:“聂朦,你别闹了。”我:“为什么,晓晓,你不爱我了吗?”闻晓晓:“你别傻了,我跟你说过,我跟你在一起是有预谋的。”我:“什么预谋?不会是就为了不让我欺负你妈妈吧?”闻晓晓:“是!”我:“闻晓晓,你可真伟大,为母卖身,感天动地,可值得吗?”闻晓晓:“有啥不值得,我跟你在一起也挺有面子的,再说了,我什么都没失去,就让你亲了两次,反正也不是初吻,有啥不值得的。”我相信了闻晓晓的话。

  文科班跟理科班上课不在一个楼,我每天往返于寝室和文科楼,闻晓晓每天往返于家里和理科楼,两条路没有任何交集,所以,只要我不有意绕道,我可以一年都见不到闻晓晓。“闻晓晓这婊子!”我常常望着理科楼骂道。我真的一年都没见过闻晓晓。

  高考结束,我们办谢师宴,去二中请我们高三的老师,路上碰见闻晓晓她妈。我想假装没看见,她妈叫住我,热情地说:“聂朦,考到哪里了?”“河南。”我冷冷地说。“北方啊。”她妈一直在笑,“学什么专业呀?”“新闻。”“新闻啊,那好啊,很适合你发挥自己的文笔嘛。”她妈说话的语气还是没变,怪声怪气。“您当初不是还想让我学理科吗?”“我让你学理科?哎,你可别冤枉我哦,当初晓晓说要劝你跟她一起学理科,我说你就应该学文科,这么好的文字功夫不学文科浪费了。”我大惊。“晓晓跟你说我让你学理科吗?这孩子啊,当时跟你,第一次谈恋爱,什么都怕失去,什么都想攥在手里。”她妈看着我笑,“我们家晓晓当时可真是喜欢你,我早就知道了你们俩的事,可她不听我的话呀,我就说只要不影响学习我可以不管。”我沉默。“晓晓还好吗?”我说。“好——走路没问题了,虽然两条腿还有点不平,不过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一年多了,能恢复成现在这样不容易啊。”我找了个借口,赶紧逃离了闻晓晓她妈。 3、戏子苏宁宁我会在每一个清晨醒来,在每一个夜晚睡去,我不知道你是否贯穿了我的每一个昼夜,但我知道,我的每一场风花雪月,每一轮阴晴圆缺,你都未曾缺席。

  我知道自己爱过,知道你来过,知道天地星辰看见过。你不用狡辩,我不用迟疑。你是我青春途中拦住去路的一簇山花,如此烂漫,如此炽烈,遗憾我不是你身旁的一株木棉,不能陪你走过你的一世荣枯。我是九月云,是杜鹃鸟,是南归雁,只停一个季候,只刻一道印痕。对不起,山长水远,只能陪你走到这儿了。

  我的热心室友们总结出这个神奇的ABB定律的时候,苏宁宁刚跟我分手。

  苏宁宁是个戏子。

  她学表演。她用了三十六天演一个故事情节,情节就俩字:爱我。苏宁宁比我低一届,我们在一个朋友导演的微电影里相识,我男主,她客串,演的是再俗套不过的一见钟情。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苏宁宁说:“聂朦,你听好了,我现在喜欢你,但也许明天一觉醒来就不喜欢了,你要做好准备,到时候可别难过。”“谁哭谁怂。”我说。

  三十六天里,我跟苏宁宁尝遍了世间所能有的一切浪漫,说过了无数句震古烁今的情话,互剖过两颗人类里最炽烈的心脏。情人节,苏宁宁说:“聂朦,给我写一封情书吧。”我说:“好。”苏宁宁说:“要不以后每天写一封吧。”我说:“好。”我说:“要是哪天你不爱我了,翻起这些情书,能打动你么?”苏宁宁说:“你猜?”“那没准,卡夫卡给密伦娜写了二十万字的情书,也没个鸟用。”苏宁宁大笑。

  苏宁宁不愧是个戏子。她说:“我听你的话,每天好好吃饭,而且,就算我吃成张惠妹了,你也不会不要我,对不对?”可她还是经常一天只吃一顿饭。她说:“我听你的话,洗完头发一定吹干。”可她还是不吹干,为了不让我等。她说:“你写东西的时候别和我聊天,你放心,我不会想你的。”可我每次给她发消息,她都能秒回。

  我生日那天,苏宁宁不在我身边,她打来电话,问我:“你考不考研?”

  “不考。”我说。“为什么?”苏宁宁问。我笑:“你别误会,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不想再在学校里待了,连个写小说的素材都没有。”电话里苏宁宁沉默了一阵说:“聂朦,要不咱们分手吧,好吗?”“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叫‘分手’吗,好特别的礼物啊。”“你好好考研,好不好?”“考你大爷,我说了我不考。”“我听说了,你这个专业大家都考研,你别……”我说:“苏宁宁,你干啥,毕业季就是分手季?太他妈俗套了!老子还有一个学期才大四呢,苏宁宁,你等着,等你毕业了,我肯定已经红了,我肯定能养你了。”苏宁宁说:“你别幼稚了,好吗,现实点,我不可能跟你走到最后的。”我没有说话。苏宁宁说:“长痛不如短痛,分手吧,好吗?”我说:“好。”我跟苏宁宁能听见彼此在电话里的哭声。我们都怂了。

  苏宁宁是个戏子。她演了三十六天的爱我,兢兢业业,孜孜不倦,每一个神情都如此投入,每一句台词都如此走心。我陪她演,每一场叫“喜欢”的戏我都亲自上阵,不用替身;每一句要用上爱的台词我都原声呈现,不用配音。你可知,要用几生几世的爱恨情仇,才能演得如此揪心?我们都是德艺双馨的戏子。演出结束,大幕拉下,扇自己一个能够感受疼痛的耳光,告诉自己,所有的爱恨悲喜都不是真的,闭上眼睛捧上作品,留给世界打分。影评只写一句:很多时候,你我只能决定爱与不爱,却决定不了离不离开。下个赶场,你要来,我还演。

(文章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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