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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礼》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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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礼》读书笔记

  《布礼》有说到人生在世要活得有价值,那就多做有意义的事,而不是行尸走肉地活着。下面是学习啦小编精心为你整理《布礼》读书笔记,希望你喜欢。

  《布礼》读书笔记篇一

  【原文节选】

  一

  一九五七年八月。

  奇热的天气。P城气象台预报说,这一天的最高气温是摄氏三十九度。这是一个发烧、看急诊的温度,一个头疼、头晕、嘴唇干裂、食欲减退、舌苔变黄而又畏寒发抖、颜面青白、嘴唇褐紫、捂上双层棉被也暖和不过来的温度。你摸一摸桌子、墙壁、床栏杆,温吞吞的。你摸一摸石头和铁器,烫手。你摸一摸自己的身体,冰凉。钟亦成的心,更冷。

  这是怎么回事?忽然,一下子就冻结了。花草、天空、空气、报纸、笑声和每一个人的脸孔,突然一下子都硬了起来。世界一下子降到了太空温度——绝对零度了吗?天空像青色的铁板,花草像杂乱的石头,空气液化以后结成了坚硬的冰块,报纸杀气腾腾,笑声陡地消失,脸孔上全是冷气。心,失去血色,硬邦邦的了。

  事情是从七月一日开始的。七月一日,多么美好,多么庄严,多么令人热血沸腾的日子!在这一天以前,中共P城市中心城区委员会的青年干部、办公室调查研究组的组长钟亦成,正像在解放后的历次_运动中一样,积极热情,慷慨激昂,毫无保留地参加着反右派斗争,他还是办公室领导运动的三人小组的成员呢。然而,七月一日,首都出版的一家报纸上,刊登了一位文艺评论界的新星写的批判文章,这篇文章批判了钟亦成发表在一个小小的儿童画报上的一首小诗。小诗的题目是《冬小麦自述》,拢共不过四句:

  野菊花谢了,我们生长起来;冰雪覆盖着大地,我们孕育着丰收。

  可怜的钟亦成,他爱上了诗(有人说,写诗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不论拜伦还是雪莱,普希金还是马雅可夫斯基,不是决斗中被杀就是自杀,要不也得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而坐牢)。他读了,背诵了那么多诗,他流着泪,熬着夜,哭着、笑着、叨念着、喊叫着、低语着写了那么多,那么多诗,就是这首《冬小麦自述》也写了那么多、那么多行,最后被不知是哪一位学识渊博、德高望重、近视度数很深的编辑全给砍掉了。截至这时为止,钟亦成发表出来的诗只有这四句,而且是配在一幅乡村风景画的右下角。然而这也光荣,这也幸福,这是大地的一幅生生不已的画面,抖颤的小黄菊花,漫天遍地的白雪,翠绿如毡的麦苗和沉甸甸的麦穗……这四句也蓄积着他的许多爱,许多遐想。他在对千千万万的儿童说话。读了他的诗,一个穿着小海军服的胖小子问他的妈妈:“什么叫小麦?小麦比大麦小多少?”“我的孩子,小的不见得比大的小啊,你明白吗?”烫头发的、含笑的妈妈说,她不知道该选择怎样的词句。还有一个梳着小辫子的小姑娘,读了他的四句诗,她就想到农村去,想看一看田野、庄稼、农民、代谢迭替着的作物,还有磨坊,小麦在那里变成了雪白的面粉……多么幸福,多么光荣!

  然而它受到了评论新星的批评。那是一颗新星,正在红得透紫。评论文章的题目是:《他在自述些什么》。新星说,这首诗发表在五七年五月,正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向党猖狂进攻的时刻,他们叫嚣要共产党“下台”,“让位”,“杀共产党”,他们用各种形式,包括写诗的形式发泄他们对党和人民的刻骨仇恨,变天的梦想,反攻倒算的渴望。因此,对于《冬小麦自述》这首诗,必须从政治斗争的全局加以分析,切不可掉以轻心,被披着羊皮的豺狼、化装成美女的毒蛇所蒙骗。“野菊花谢了”,这就是说要共产党下台,称共产党为“野”,实质上与美国驻联合国代表奥斯汀污蔑我们党毁灭文化遥相呼应。“我们生长起来”,则是说资产阶级顽固派即右派要上台,“我们”就是章罗联盟,就是黄世仁和穆仁智,蒋介石和宋美龄,“冰雪覆盖着大地”,表达了对我们社会主义祖国的强大的无产阶级专政的极端阴暗、极端仇视、极端恐惧的即将灭亡的反动阶级的心理,切齿之声,清晰可闻,而且作者的影射还不限于此,“我们孕育着丰收”,其实是号召公开举行反革命叛乱。

  载着这篇文章的报纸下午才运到P城,临下班以前来到了中心城区委员会。文章像炸弹一样地爆炸了,有的人惊奇,有的人害怕,有的人发愁,有的人兴奋。钟亦成只看了几句,轰地一声,左一个嘴巴,右一个嘴巴,脸儿烫烫地发起烧来了,评论新星扭住了他的胳臂,正在叭、叭、叭、叭左右开弓地扇他的嘴巴。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什么人呢?怎么不了解了解我的政治历史和现实表现,就把我说成了这个样子呢?钟亦成想抗议,但是他发不出声音,新星已经扼住他的脖子。新星的原则性是那么强,提问题提得那么尖锐、大胆、高超,立论是那么势如破竹,不可阻挡,指责是那样严重,那样骇人听闻,具有一种摧毁一切防线的强大人力,具有一种不容讨论的性质。文艺批评是可以提出异议的,政治判决,而且是军事法庭似的从政治上处以死刑的判决,却只能立即执行,就地正法。

  然而他不能接受,他非抗议不可。一辆汽车横冲直撞,开上了人行道,开进了百货商场;一个强盗大白天执斧行凶,强奸幼女;挖一个三十米深的大坑,把一座大楼推倒在坑里;抱起一挺重机枪,到小学课室里扫射,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不见得比这篇批判文章更令钟亦成吃惊。白纸黑字,红口白牙,我们自己的报纸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弥天大谎?所有的那些吓死人的分析,分析的是他和他的小小的诗篇吗?他听见了自己的骨渣声,那位评论新星正把他卷巴卷巴放到嘴里,正在用门齿、犬齿和臼齿把他嚼得咯吱咯吱作响。

  他去找区委书记者魏,老魏的家就在区委会的后院,老魏的妻子就在这个区工作,但是老魏多数情况下仍然住在办公室。灯光下,老魏拿过了那张报纸,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没有听完钟亦成的激动的申辩,他说:“你这个同志呀,不要紧张嘛,要沉得住气嘛,要经得起考验嘛。好好工作!有什么想法,可以谈嘛。”

  区委书记的话,主要是区委书记的态度,使他安心多了。但当他从走廊走过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办公室主任、三人小组组长宋明正在认真阅读评论新星的文章,手捏着红铅笔,圈圈点点。宋明同志,不知为什么一想起他来就有点发怵。宋明长着一副小小的却是老人一样的多纹络的面孔,戴着一副小小的、儿童用品一样的眼镜,最近刚与老婆离了婚,从早到晚板着面孔,除去报刊和文件上的名词他似乎不会别的语言。给钟亦成印象最深的是一年以前,钟亦成曾经发现,在宋明的工作台历上,和密密麻麻的“催××简报”、“报××数字”、“答复××询问事项”、“提××名单”等事项并列的还有“与淑琴共看电影并谈话”(淑琴是他妻子的名字,当然,那时候他们还没有离婚)以及“找阿熊谈说谎事”(阿熊是他的儿子的名字,现年六岁)。现在,评论新星的文章引起了宋明的注意,肯定,他的工作台历上将要出现新的项目,如“考虑钟亦成《自述》一诗”之类,这令人未免发毛。

  钟亦成找了自己的恋人凌雪。凌雪说:“这简直是胡扣帽子!是赤裸裸的陷害和诽谤,是胡说八道!”又说:“也不能他说什么就算什么啊,不用理他!别发愁,劳驾,走,咱们上街喝一杯冷牛奶!”

  凌雪的话使钟亦成的心活动了些,抬起头,天没有塌下来,跺跺脚,地没有陷下去。钟亦成还是钟亦成,爱情还是爱情,区委会还是区委会。但他觉得凌雪把问题看得简单了,她怎么体会不到,“新星”的咄咄逼人的架式和语言后面,隐藏着多么巨大的危险!

  什么危险?他不敢想。他可以想象自己生命的终止,可以想象太阳系的衰老和消亡,却不能想象这危险。但他从七月一日这一天产生了一种如此令人懊恼又令人羞辱的心理:他非常注意旁人对他的态度,注意别人的眼和脸。可能是他神经过敏,也可能确是事实,他觉得绝大多数人在这一天以后程度不同地对他改变了态度——他知道,这是“新星”的文章的效应。有人见了他习惯地一笑,但笑容还未完全显露出来就被撤销了,脸部肌肉的这种古怪的运动可真叫人难受!有人见了他照例伸出了手,匆匆地一握——眼睛却看着别处。有些特别熟悉的同志,见了他不好不说几句话,但说的话颠三倒四,显然是心不在焉。只有宋明,见了他以后态度似乎比往日更好一些,宋明的彬彬有礼和从容不迫后面包含着一种自负,一种满足,却绝没有虚伪。

  八月,形势急转直下。先是上级批评了这个区的反右运动,说是这里的运动有三多三少:声讨社会上的右派多,揪出本单位的右派少;揪出来的人当中留用人员多,混在革命队伍内部的、特别是党内的少;基层里揪出来的多,区委领导机关里揪出来的少。接着宋明在各种会议上发动了攻势,并贴出了大字报,指出这里的运动所以迟迟打不开局面,是由于老魏手软,温情,领导人本身就右倾,还能搞好反右派斗争吗?例如,首都某报纸已经对钟亦成的反党诗进行了严厉的批判,区委这里却按兵不动,甚至还让钟亦成继续混在办公室的三人小组之中,这难道不能说明老魏在政治上已经堕落到了何种地步了吗?果然,在上级和宋明的夹攻之中,老魏做了一次又一次的检讨,钟亦成也被“调”出了“三人小组”。紧跟着,各部门的运动进入了新阶段,呼啦呼啦地揪出了许多人。揭发钟亦成的大字报一张又一张地出现了。真奇怪,一个好好的人只要一揭就会浑身都是疮疤。钟亦成曾经嘲笑过某个领导同志讲话啰嗦,钟亦成曾经说过许多文件、简报、材料无用,钟亦成曾经说过我们的党群关系有问题……越揭越多,使钟亦成自己也完全懵了。终于,在奇热的这一天,他被叫去谈话,和他谈话的主要领导人是宋明,老魏也在场。

  从此,开始了他一生的新阶段,而一切的连续性,中断了。

  一九六六年六月。

  红袖章的火焰燃烧着炽热的年轻的心。响彻云霄的语录歌声激励着孩子们去战斗。冲呀冲,打呀打,砸烂呀砸烂,红了眼睛去建立一个红彤彤的世界,却还不知道对手是谁。

  但是有标签。根据标签,钟亦成被审问道:“说,你是怎么仇恨共产党的?你是怎样梦想夺去你失去的天堂的?”

  “说,你过去干过哪些反革命勾当,今后准备怎样推翻共产党?”

  “说,你保留着哪些变天账,你是不是希望蒋介石打回来,你好报仇雪恨,杀共产党?”

  集体念语录:“在拿枪的敌人被消灭以后,不拿枪的敌人依然存在……”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

  飕,一皮带,嗡,一链条,喔噢,一声惨叫。

  “说,说,说!”

  “我热爱党!”

  “放屁!你怎么会热爱党?你怎么可能热爱党?你怎么敢说你热爱党?你怎么配说你热爱党?你这是顽固到底!你这是花岗岩脑袋!你这是向党挑战!你这是不肯认输,不肯服罪!你这是猖狂反扑!我们就是要把你打翻在地再踏上……”

  飕和嗡,皮带和链条,火和冰,血和盐。钟亦成失去了知觉,在快要失去知觉的一刹那,他看到了那永远新鲜、永远生动、永远神圣而且并不遥远的一切。

  二

  一九四九年一月。

  一九四九年一月十一日,人民解放军向P城发动了总攻击。两天之后,P城党的地下市委通知各秘密支部:决定性的时刻已经到来,为了防止国民党军灭亡前的疯狂破坏,防止地痞流氓、社会渣滓利用新旧历史篇章迭替中可能出现的空白页进行抢劫和其他犯罪活动,各支部要按照近两个月来反复研究和制定了的迎接解放的部署,立即付诸行动。

  P城省立第一高中的学生、三个平行支部之一的支部书记、入党已经两年半的十六岁的候补党员钟亦成,在接到上级联系人的通知以后,打破秘密工作的常规,连夜把他所联系的四名党员(其中有一名是年逾五十的数学教师)、十三名盟员召集到一问早已弃置不用的锅炉房地下室里,在闪烁着微弱的光焰的蜡烛照明之下(发电厂早就不发电了),传达了上级的指示,然后用短促有力的话语为这十七个人分配了任务。十七个人第一次聚在一起,为党员和盟员队伍的壮大兴旺而欢欣鼓舞,为有钟亦成这样干练、这样聪明、这样富有忘我精神的指挥员而感到放心和自豪。回到宿舍,正是午夜沉沉的时刻,他们叫醒了北斋所有的住校生,钟亦成说道:“同学们,现在,解放大军已经攻进了城,国民党反动派的罪恶统治就要结束了!中国的几千年的人吃人的历史就要结束了!天亮了!繁荣、富强、自由、平等、人民当家做主的新中国,就要诞生了!根据华北学联的要求,我们要组织护校、护城、防止破坏,保护国家名胜古迹和人民的生命财产……凡愿意参加的,到这边来领袖标……”

  钟亦成亮出了早已准备好了的学联的旗帜和袖标,同学们各自的脸上分别呈现出了惊喜、诧异、迷惘、恐惧的表情。学生当中本来还有少数的特务分子和从解放区逃出来的反动地富的子弟,他们已在前不久被“剿总”招到“自救先锋队”里,准备和共产党决一死战去了。这样,学生宿舍里剩下的大多还是比较正派的学生。很快,在秘密党员和盟员的带动之下,在“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是新时代的主人,新社会的先锋”等豪言壮语的鼓动之下,除了少数几个嘴唇哆嗦的胆小鬼以外,大多数同学都响应了号召,他们佩戴上了红袖标,他们撬开了体育室的门(学校行政负责人已经不知去向),每人拿了一根“童子军”军棍做武器,列队向校外走去。至于那位党员教师,他以教联的名义组织在校的教职员工护校。

  天色微明了,冷风料峭,炮声停止了,枪声还在时紧时慢地鸣响着,有远处传来的炒豆般的劈劈啪啪的声音,也有近处子弹划破空气所发出的尖厉的“啾”“啾”声,四处充满了硝烟的气味。街道上阒无一人。所有的商店都关紧了门窗,上着厚重的木板。日常行驶在大街上的仅余的几辆破破烂烂、叮咣作响的有轨电车和改装烧木柴的、烟气刺鼻的公共汽车根本没有出场,洋车(黄包车)、三轮和排子车也失去了踪迹。连在这个一切都日渐紧缩和衰败的城市唯一急速膨胀、扩大着的乞丐队伍也不知道收缩到哪里去了。只有街头堆置的、散发着刺鼻的腐臭气味的、五颜六色的垃圾,使你能够想起这个城市的居民,想到他们的正在腐烂、正在死亡、正在沉沦、正在蜕变和正在新生的生活。

  钟亦成带领着一支由三十多个年轻的中学生组成的队伍走过来了。他们当中,最大的二十一岁,最小的十四岁,平均年龄不到十八岁。他们穿得破破烂烂,冻得鼻尖和耳梢通红,但是他们的面孔严肃而又兴奋,天真、好奇而又英勇、庄重。他们挺着胸膛,迈着大步,目光炯炯有神,心里充满着只有亲手去推动看得见、摸得着的历史车轮的人才体会得到的那种自豪感。

  路是我们开哟,树是我们栽哟,摩天楼是我们亲手造起来哟,好汉子当大无畏,运着铁腕去消灭旧世界,创造新世界哟,创造新世界哟!

  钟亦成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他最喜爱的这首歌的雄强有力的合唱。“跟紧!”“站齐!”“向左转!”钟亦成神态凛然地指挥着队伍,向他们负责保卫的金波河石桥进发。在接近这座古老的、成为联结河东河西两岸的交通要冲的石桥的时候,从十字路口的南侧,又出现了一支由女中的学生组成的队伍,她们衣着朴素,面黄肌瘦,好像生在贫瘠干旱的山坡的树苗一样长得都不怎么舒展,但一个个也是神采奕奕,动作迅速而且整齐,俨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女兵队伍。钟亦成立即认出了带队的女孩子——凌雪。

  凌雪是私立静贞女中初三的学生,圆脸,窄额头,短发,长着一双目光非常沉稳和善的眼睛,一个端正、秀美、光泽和神气的鼻子,一张总是带着笑意的、却又常常是闭得紧紧的嘴。一九四七年,在五个大学的学生自治会联合举办的反内战、反饥饿营火晚会上,一九四八年抗议伪参议会主使屠杀东北流亡学生的游行中,以及后来在苏联对外文化协会举办的一些电影晚会上,他们见过几次面而且交谈过。今天,在这个历史转折的时刻,在即将属于人民所有的城市的街头邂逅,而且各自带着一支队伍——这说明了他们的即将公开的政治身份,两个人脸上都显出了明朗的、会心的笑容,一种比爹娘、比兄弟姐妹还亲的革命感情暖热了他们的心胸。“天亮了!”钟亦成向凌雪扬起手,喊道。

  凌雪正要回答钟亦成的招呼,一阵枪声传来,沿着干涸了的旧河道,仓惶逃过来两个国民党败兵,有一个显然是腿部负了伤,绿裹腿被血迹染得殷红,一跛一拐。另一个是个大个子,满脸络腮胡子,手里端着步枪,像个凶神。钟亦成连思索都没思索,大喝一声“站住!”就从两米高的桥端向着这个大个子扑了过去,他和大个子一起摔倒在地上,他闻到了大个子身上的哈喇和霉锈的气味,他举起了“重子军”军棍,又喝了一声:“缴枪,举起手来!”这时,男学生和女学生也都冲了过来,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两个国民党败兵慌忙举起了手,那个跛子还跪到了地上。败兵们根本没有分析他们的对手的实力,他们没有想到抵抗也无法抵抗,正像年轻的孩子们没有想到危险也并不存在危险。革命正在胜利,他们也正在胜利,就连从两米高蹿下来的钟亦成,不但没有摔坏,甚至也没有磕碰着一块皮肤。“押到那边去!”他下令说,像战场上的指挥员。“祝贺你!一来就成功了。”凌雪笑着走过来,像大人那样地与钟亦成握了一下手,然后集合起自己的队伍,转身前进了。

  “你们负责哪里?”望着女学生们的背影,钟亦成发问。

  “鼓楼。”凌雪回过头来,答道,她又高高举起右手,向钟亦成挥了一挥,她喊道:“致以布礼!”

  什么?布礼?这就是说,布尔什维克的敬礼,康姆尼斯特——共产党人的敬礼!钟亦成听说过,在解放区,在党的组织和机关之间来往公文的时候,有时候人们用这两个字相互致意,但是在现实生活中,这还是头一次从一个活着的人,一个和他一样年轻的好同志口里听到它。这真是烈火狂飙一样的名词,神圣而又令人满怀喜悦的问候。布礼!布礼!黄钟大吕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九六六年六月。

  《布礼》读书笔记篇二

  【作者简介】

  王蒙(1934年10月15日-),河北南皮人,祖籍河北沧州,出生于北京,中国当代作家,学者,曾任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部长,全国政协,全国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主任,中国作协副主席等职,著有长篇小说《青春万岁》、《活动变人形》等百部小说,其作品反映了中国人民在前进道路上的坎坷历程。他乐观向上、激情充沛,成为当代文坛上创作最为丰硕、始终保持创作活力的作家之一;2010年11月15日,登上“2010第五届中国作家富豪榜”,成为各界关注焦点。2015年8月16日,王蒙作品《这边风景》获第九届茅盾文学奖。

  《布礼》读书笔记篇三

  读《布礼》的过程,犹如在黑暗中挣扎寻找一丝光明。《布礼》故事背景是在“”期间,那个时代并不遥远却又很遥远。那时的风风雨雨,独有的气氛和衍生的文化等等我都无法真切地体会到,所以文章中的遗留了许多不理解。加上作者大概是有意为之的时间错乱,在一九五七年到一九七九年的闭区间“有条不紊”地跳来跳去,使我阅读起来更加混乱。

  《布礼》这篇文章的题目让人有些陌生,但文章在布礼第一次出现时给出了答案:

  “致以布礼!”

  什么?布礼?这就是说,布尔什维克的敬礼,康姆尼斯特――共产党人的敬礼!钟亦成听说过,在解放区,在党的组织和机关之间来往公文的时候,有时候人们用这两个字相互致意,但是在现实生活中,这还是头一次从一个活着的人,一个和他一样年轻的好同志口里听到它。这真是烈火狂飙一样的名词,神圣而又令人满怀喜悦的问候。布礼!布礼!黄钟大吕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布礼作为贯穿全文的一条线索,钟亦成心中信念,在这里语言给人强烈的冲击,是一种蓬勃向上的力量。

  我对《布礼》这篇文章中心的猜测是文章最后时作者说的春天一定会在冬天后来到,人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共产党错判了钟亦诚,以及其他被诬陷的人。其实,这篇文章对于凌雪、钟亦诚最后的心理描写让我读出了一种被岁月冲刷后获得的境界,对世间万物哪怕是不公与苦难都报有一颗平常心,一种淡定处世的心态。即使被人误解、歧视、陷害,都要好好活下去。

  文中有两个令人注意的角色。一个是那颗红得发紫的文学评论新星,将《冬小麦的自述》:

  野菊花谢了,

  我们生长起来;

  冰雪覆盖着大地,

  我们孕育着丰收。

  歪批成一首发泄准备疯狂反攻的右派分子对党和人民的刻骨仇恨的诗,而且说的头头是道。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冷血杀手”紧紧扼住了钟亦诚的脖子。在孔庆东的书上读到了一句话:

  老百姓的粗俗是健康的粗俗,文人的秀雅是病态的秀雅(好像是鲁迅说的)。这颗新星的一篇评论将钟亦诚、老魏……很多人都遭到了不公的遭遇,真希望那颗新星让后羿用饱含我心中的愤怒射下来,灭了他!

  另一个叫灰影子,一个让钟亦诚猜测了许多身份的人,从听着香港歌曲的青年到快五十岁的“眼泡浮肿,嘴有点歪,牙齿、舌头和手指被劣质烟草熏得褐黄,嘴里满是酒气,脸上却总是和善的笑容”的人,又变成了目光空虚的上层人士,最后变成一个早衰的女人。这样的设计让我怀疑灰影子是否是钟亦诚臆想的。

  “那么,究竟还有什么真实的东西呢?究竟是什么东西牵动你,使你不愿意死而愿意活下去呢?”钟亦成问。

  “爱情,青春,自由,除了属于我自己的,我什么都不相信。”

  这段对话以及两人整个对话像一个人内心激烈的思想争吵,灰影子一直在劝说钟亦诚放弃高尚的信仰,解除对党忠诚的束缚,但钟亦诚以“而当我们的爱,我们的信任和忠诚被蹂躏了的时候,我们还有愤怒,有痛苦,更有永远也扼杀不了的希望。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心灵曾经是光明的而且今后会更加光明。”回应,并质问灰影子的人生价值,在他眼中,灰影子只能算作零!我想,一个人为人民、国家而愤怒、痛苦,那才是真正正直的人。而如果有人只以自己为中心,没有追求、信仰、目标去为之坚守去奋斗,那他就没有人生价值,在世上只是一副空虚的躯壳,苟活在世上。

  “灰色的影子:活该!

  钟亦成:那么,按你这个聪明人的意思,你将眼见着起火而不管吗?你将任凭工人、农民、村庄、财产被火灾所毁灭吗?呸!”

  当钟亦成救火有功反倒让人怀疑是半夜放火焚烧人民资产,钟亦成气得昏了过去,这时灰影子又出现了,这次钟亦成的口气就更加强硬,并带着一种君子对小人的一种人格上的蔑视,在这里,我猜测钟亦成已经完全战胜了灰影子,这个颓废的臆想,也预示着即便这回钟亦成不再醒来,但高尚者永存!

  在文章中,依然找到了让人欣慰的几许温情。凌雪对钟亦成的不离不弃,在他大病时细心地照料以及精神上的支持;老魏的冒着被批为“魏××,借讲党课为名,大肆放毒,为刘少奇的黑修养摇旗呐喊,宣传驯服工具论、公私溶化论、吃小亏占大便宜论……他,走资派,一贯包庇和重用假党员、真右派钟亦成,一贯包庇和重用反革命修正主义理论家宋明……”危险,来到钟亦成家中喝喜酒,同时在重病(不治之症血癌)中叫来钟亦成,督促他为自己平反,“……一共定了九十多个右派分子,株连处分得就更多。大部分是错的。这件事不办,我死不瞑目。我已经给党写了报告……总有一天,你将可以将它连同你的申诉一起交给党……”这段对话以“他(老魏)的声音愈来愈微细了,终于,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画上了句号。致以布礼!;还有宋明好心的帮倒忙(最后他因为被批斗而自杀)……

  最后,王蒙同志的语言描写很优秀,但这也使《布礼》中长篇大论的描写和演讲分布极广,有些喧宾夺主了。所以我读到最后已经厌倦了那些描写,大概王蒙的小说是靠描写取胜?

  呵呵,天知道。

  [后记]为期两天的2000字(加上300-400字的引用)的读书笔记写作,看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的文章,有一种成就感。写完后,看了几篇别人写的《布礼》的分析,觉得自己思想很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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