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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温馨散文赏析:老大

时间: 智明1010 分享

  编者按:随着时间的推移,什么都会流逝,淡化,忘却,唯有亲情,爱情不会。

  父母当初怎么想,儿女们全然不会知道。别的人家都“重男轻女”,唯独咱家是“惯老大,嫌老二,屈老三”。

  头一个男孩“老大”降临张家,想象得出,张家祖上一片欢腾,一阵青烟。

  父亲张仲华,是东北人,母亲张彤芳是宁波人,一个很“南”,一个很“北”,怎么就走到了一块,组成了“张姓”家庭,至今也还是个谜。要不是父母早早故去,搁在今天,兴许我会向二老刨根问底,会写出点什么弯弯绕的东东来。

  “老大”也就比我早来张家一年,次年,“大跃进”后一年,“老二”我降生到张家。一出生就像是个“次品”,就开始不受待见。成人后的有一天,我才从父母开玩笑时嘴里突噜出的一句话得知,他俩当初生完老大,极想要的是一个女娃,结果,摊上了我。可想而知,我出来的多么不是时候,多不讨喜。

  难怪爸妈从小那么不待见我,好吃好穿好玩的都悄悄给了老大。老二只有干瞪眼儿的份儿。那个时候不知道什么叫“妒忌”,只觉着心里一阵阵泛酸水。又觉着是自己的亲爹亲妈,“老大”又是自己的亲哥哥,好坏也不会相差到哪儿去。就算我这拨留给父母点儿遗憾,也还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疙瘩。从起名字看,家里做主的还是母亲,我俩张姓后面那个字,随了她娘家和她的出生地:宁波。

  又过了几年,估计父母又下狠心了,怎么也不甘心,不信就折腾不出个女娃来。于是,“老三”跟着来了张家,还是个男娃。“老三”比“老二”还惨,是“二老”之后痛上加痛,雪上加霜,多此一举的“产物”。

  论长相,“老大”生下来就标致,越长越像父亲,有棱有角,眉清目秀,白皙俊朗的美男子一枚。“老二”生下来,用现在的新词叫“呆萌”,白归白,脸上的线条不清晰,长得不土不洋,不中不西的,像母亲。“老三”一出娘胎倒是小洋人一个,有红似白,水灵灵,瘦精精的。

  论个性,“老大”精明过人,敏捷圆滑。“老二”木纳憨厚,反应迟钝,“老三”古灵精怪,城府不浅。

  在家里,三兄弟面前,“老大”倒是从没有居高临下,称王称霸过,对两个弟弟呵护有加。天地良心,丝毫没亏待过我俩。“老大”平生只有一件耍滑头的事儿,被我“记恨”了一辈子。那是半大不大的时候,父母差我俩去菜场买菜,那个年头,尤其买个猪肉,猪油,豆制品什么的,不仅要聘票证,还要起早排上个长队。夏天也就罢了,赶上天寒地冻的凌晨,弟兄俩站在大雪天的室外,拎个菜篮子,冻的想哭出声儿来。每回排队,“老大”都让我排着,他钻进菜场旁的一家豆浆油条店,喝上一碗热乎乎的豆浆,吃完两根油条出来,也正好排到我,买好了菜。带回豆浆油条,这就算我俩共同完成的家务。挨冻的是我,关键我回家也不敢多说,“老大”更记不得去说,父母当然还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哈哈!

  若干年后直到今天见面,我还常常以此段囧事戏说,声讨“老大”,“老大”也总是会不以为然干笑一声,“建华”倒是每次都会笑出眼泪来。

  “老大”从小到大成绩优异,顺风顺水。跟着父母,我俩从北方到南方,从河北大同装甲兵学院怎么就一脚踏上了江南,又踏进了这么一座小城,这又是一个不解之谜。

  相隔一年出生,据老人说,那会儿我们哥儿俩形同双胞胎。翻开家里的老相片看看,其实也不是很像。只是个头一般高,又每天同出同进,形影不离,着同式样,颜色的衣服,鞋帽。上同一所小学;健康路小学,红旗小学,又上同一所中学:镇江师专。

  碰上兄弟俩在家犯浑,总会被父亲大吼一声后逐出家门,这已是家常便饭的事。刚开始被赶出去,会气的跑出很远。有一年夏天的晚上,“老大”在父亲的一声“滚出去”之后,真的跑的没影了,母亲急的已经哭了,不住在家埋冤父亲,父亲让我去找。我一直追到中山路和电力路的交叉口那段铁道跟前,还没找到“老大”。

  回头看时,只见远远昏暗的路灯下,马路那头,父亲只穿了一件裤衩,光着身子,手里摇着一把蒲扇,急呼呼地往前大步走着。矮小,瘦骨嶙峋的身子,在昏黄的光影中,看上去是那样的憔悴,令人怜惜一个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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