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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婚礼有关的散文随笔:新式婚礼

时间: 凤婷1158 分享

  编者按:婚礼是人们结婚所举办的一种公正仪式,《新式婚礼》一文讲的是发生在“”动乱期间真实故事,下面我们来看看吧。

  所谓新式婚礼,是指俺村发生在“”动乱期间真实故事。

  我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期生人,也就是五八年大炼钢铁头一年,那是一个狂热浮躁岁月,人们好像精神出了点问题。开始时兴放卫星搞浮夸,你有多大胆地就有多大产,牛皮都吹到月宫嫦娥哪里去了,让人听了目瞪口呆,脊梁沟里冒凉汗。泥腿子头脑发热,家家砸锅炼钢铁,到处掀起一股全民大炼钢铁热潮,要超英赶美创造人间神话,结果劳民伤财成为笑谈。还经历过三年严重自然灾害悲剧,户户断粮断炊饿死遍地闹水肿,差点奔黄泉路急匆匆,去奈何桥摸了阎王爷大鼻子啊。

  童年,我记事挺早的,但凡上过数人都知道,很早很早以前,男女青年结婚都要去雇请吹手响器班,亲朋好友携带着礼金礼品,纷纷登门祝贺新喜,主人大摆喜庆宴席,一对新人双双乘坐大花轿,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琴瑟友之,余音绕梁。洞房花烛,瑞气呈祥。亲朋好友都来庆贺之,响器班师傅则使劲,把《百鸟朝凤》、《抬花轿》、《入洞房》等乐曲,演奏得高潮迭起醉美心房。其实,俺村最后一个年轻人结婚大喜日子,他跟媳妇乘坐大花轿的美好情景,依然珍藏在我大脑记忆深处,落地生根枝叶茂盛,恐怕终生都难以忘怀。

  你可能还不知道,俺村最后一个乘坐大花轿结婚男人,家庭名声并不太好,差不多能顶风臭上十里地远。究其原因很简单,他父亲很早以前开过染布染坊,人送外号“大染匠”,经常手摇拨浪鼓走街串巷收布染布做买卖。倘若下乡遇见有点姿色大闺女小媳妇儿,他便知道人家家乡住宅,回村后他把信息,如实提供给俺村几个歪瓜裂枣。这几个人不走正道,已堕落成为夜间采花大盗,而大染匠则是帮凶密探和向导,趁着夜静更深带上刀枪铁棍,把倒霉女人劫持到俺村,西沟口北帮向阳山坡地窨子里,进行凌辱摧残奸淫,美名其曰:“轮大碗”。上梁不正下梁歪,俺村最后一个乘坐大花轿结婚男人,跟他没有半点人性老子一样,满肚子都是坏水,人送外号“三鳖子”。

  俺村最后一个乘坐大花轿结婚男人,他跟媳妇洞房花烛夜之后人勤地不懒,媳妇为他生育一女一儿,日子过得还算幸福美满。说实话,那时候家家户户庄户日子过得并不宽裕,要吃的没有好吃的,要烧的没有好烧的,要穿的没有好穿的,要花的兜里没有多余钱,清汤寡水挺诘据,差不多有点捉襟见肘。夏天三鳖子媳妇挺下力,过日子精打细算是把好手,上午在生产队辛辛苦苦干完活散工后,自己又到山里玉米地去摞青草当烧草,汗流浃背满脸是草叶污垢,细碎花小布褂儿都紧贴在身上,该凸的地方凸出来,该凹的地方凹进去,分明是乡间年轻女人一副窈窕好身材。有时摞得青草太多自己一次挑不了,需要顶着炎炎烈日往家挑两趟,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好女人。

  即便这么勤快能干好媳妇,回家丈夫不仅不领情,反而还要遭受男人三鳖子窝囊气,情急之下三鳖子还敢把老婆像窝地瓜般臭揍一顿,可怜女人就躺在自家院子里,打着扑啦哭天喊地悲声哀哀,倒霉透顶女人连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这个男人太狠心,这个男人太无情,这个男人太残忍,这个男人太卑鄙,这个男人太缺德啊。有时街坊邻居实在看不下去,就在心里为那个可悲而可怜女人打气不忿:“啥木头刻什么捚,啥跟带出什么孩。净拿自己老婆出气,这也算是你能耐么?跟你老子一副观目臭德性啊。”其实,并不是人们喜欢在那看笑话,而是在为眼前这个女人鸣不平。日子再难,依然还要往下过。

  一晃,就到全国轰轰烈烈暴发,广泛深入开展“无产阶级“”运动”期间,也就是后来被中央定性说成“十年动乱”浩劫。这个运动耐人寻味很不寻常,空前绝后史无前例哦,以前祖宗遗留下来的传统宝贵文化知识,大都被说成是“大毒草”、“牛鬼蛇神”、“精神鸦片”等封建迷神害人货色,加以口诛笔伐进行声讨鞑伐,统统扫进历史垃圾堆,再踏上一只脚,让它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云云。红旗飘飘迎风招展,革命运动滚滚向前,红卫兵要徒步进京在天安门广场上,亲自接受伟大领袖毛主席亲切接见。有破“四旧”意识,当然就有立“四新”表现。村里一些姑娘结婚与时俱进,开始移风易俗时兴举办“革命现代化婚礼”,向以往旧传统进行挑战。

  老村长黑老鸹有个闺女叫豆花,也是闺子待嫁女子,人长得身体挺壮实,腚大腰圆胸前还耸立着,两座颤颤巍巍突兀高峰,方形脸庞上布满细细小小黑甑子,就像夏天不慎被苍蝇屙了半脸苍蝇屎,皮肤不白仿佛蒸熟黄土豆皮一般,若论模样只能卡个中等水平。赶得早不如赶得巧,适逢黑老鸹闺女豆花,跟邻村一个男青年定亲并准备结婚,他们是一对年轻“向阳花儿”,长年抡着锄镰锨镢敲打土坷垃。那时候年轻人结婚,都时兴骑着自行车,去丈母娘家里接新娘。可是,黑老鸹闺女豆花跟女婿一商议,他们要标新立异打破旧传统,干脆举办一个“现代化革命婚礼”,惊世破俗使人瞠目。

  好在俺村与男方居住那个村子并不远,结婚那天从黑老鸹家二人步行,男方肩扛一把新三齿大杈镢,脖子上打着一条新毛巾,女方豆花也肩扛着一把新铁锨,头上却戴着一顶新草帽儿。二人肩并着肩手扯着手,满面春风意气风发,说说笑笑大大方方,卿卿我我举案齐眉,根本不在乎人们向二人投递来奇怪诡异目光,健步步入神圣婚姻殿堂,花开并蒂终老其生。年轻人结婚是一辈子大喜事,紫气东来龙凤呈祥,虽然是新社会新国家,但像这种婚礼形式你肯定没有见过啊。有一点是肯定的,豆花跟对象所采取“现代化革命婚礼”形式,不仅成为当地一条重要新闻,而且还是周围村庄老百姓饭余茶后谈资。

  春种秋收,风调雨顺。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豆花跟男人结婚后,头胎竟然生育一个大胖小子,全家人乐得都合不拢嘴巴,这叫延续香火传种接待。可能初为人母没有经验,也可能是豆花太粗心大意,后来得到一个极不好消息,听说那个大胖小子,竟然被身体壮壮实实豆花,黑夜睡觉翻身不幸给压死!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豆花生儿子本来是喜事,可是孩子不幸夭折却由喜事变成丧事。毕竟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肉,最痛苦伤心当属豆花,这可怜女人都心疼哭昏厥过去好几次,仿佛也要踏上奈何桥,想以此换回儿子幼小性命,一厢情愿异想天开,那根本是办不到的事情。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曾经跟对象结婚采取,举办“革命化婚礼”的一对年轻人,豆花生儿子坐月子不慎而压死孩子,这又是一条爆炸性新闻,像这样离奇事情你是否听说过么?这自然会成为周围村庄人们颇感兴趣,添油加醋随意发挥议论话题。

  哦,那是一页发黄老黄历,距离我们渐行渐远,差不多被人们给淡化遗忘,幸好那页历史已被轻轻翻过去喽,倘若再谈论起来的话,只能走进深深的记忆。可能年轻人看到这则故事,会感到不以为然,甚至有点令人发笑,但那却是实实在在地残酷现实,更是我亲眼所见发生在俺村一些陈年旧事。

  作者:王顺永

  公众号:西南当代作家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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